素娆话音刚落陆珩就摆手,“千万别,好容易清静两天,我还没玩够呢。”
他似是不愿多聊,转而说起了谢殷的事。
“说来也奇怪,这好端端的什么人会对谢兄下手呢,慕卿,连你也找不到线索吗?”
素娆默默摇头。
此事的确像是个无头案,表兄演苦肉计是不想稀里糊涂的去边关,错过时机。
刺客为何而来,又受谁指使就无从得知了。
“留京也是好事,战场凶险,万一不慎丢了性命,那谢家这点零星的香火也要断了。”
南锦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听这人说话真憋火。
好容易捱到苻筠出来敬酒谢客,气氛陡然好转,等他们从周家离开已近黑夜。
陆珩登车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趁着还有清闲日子,赶紧歇着,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说罢他扬眉笑了下,弯腰钻进车内。
津无度对言韫和素娆抱拳一礼,扬鞭而去。
盛京的权贵们似乎都察觉到风雨欲来,扎堆似的办喜事,帖子一张接着一张送到手边,但两人没再出门。
只让镜臣权衡着回礼。
在这无声汹涌的暗流中,终于在乾定十四年八月初,宫中敲响丧钟,太上皇殡天,举国同哀。
陛下悲痛过度,罢朝七日。
朝臣们服素跪祭,一个个面色蜡黄,不出三日,就瘦脱了一层皮,素娆在皇极殿前祭祷时隔着人群,远远看到太子。
他像是生了场大病,皮相削薄凹陷,眼下泛着乌青,一身麻衣宽大的兜着风,像是随时要将他吹倒。
太子妃牵着小太孙。
离桉早慧,年纪虽小,却知道从此再也看不到太爷爷了,哭得双眼通红,紧紧拽着母妃的袖子。
回府后,素娆想起一事,“那些消息你告诉殿下了吗?”
“还没有。”
言韫锁眉似有郁色,“这段时日殿下一直在千秋宫,把守森严,消息送不进去。”
“东宫那边,似是也加强了戒备。”
说好听点是戒备,说难听点就是监视,素娆想到谢潇棠说的那些话,心中冷笑。
看来这位陛下真是被逼急了……
“他总不能堵住殿下的耳目一辈子。”
说白了,整个皇宫里,在乎太上皇之死真相的,也就只有一个离珏。
素娆沉吟片刻,轻道:“其实我有想过,告诉殿下他又能怎么样呢,一个是祖父,一个是君父,计较起来,最终父子离心,身败名裂的也只有他。”
“即便如此,我想珏彦也是想知道真相的。”
真相,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