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万丈悬崖。若是两队相逢,进退无路,只得双方协商作价,将瘦弱马匹丢入悬岩之下,而让对方马匹通过。
还得当心头顶上滚落的山石,陈恪他们就遭受过数次落石的袭击,十几名兵勇被当场砸死,伤者达几十人。
除了天险之外,通过密林时,还有毒虫叮咬,成群的蚊子铺天盖地,尽管陈恪已备好了充足的除瘴、驱蚊药,还是有不少人中招发病,没有走出大森林。
毒虫之外,还有来自人的威胁。要说蕃人真是要钱不要命,使团带了这么多护卫,还是照抢不误。你自报家门,没用,过了大渡河,理论上是大理国地界,但实际上是三不管地带。这里盘踞的蛮番只认银子不认人,常走这条线的商队,每年都要按时打点,才能走得安生,现在见了面生的队伍,自然抄家伙上抢:‘交没交过路费?!’
按照王珪的意思,自然是破财消灾,再让那任判官帮着砍砍价,花点钱过去得了。陈恪不同意,说这样只会招来更多的抢劫犯,要是一一打点,到不了大理,咱们就连底裤都不剩了。更何况咱们代表朝廷出使,碰上蟊贼都屈服的话,怎能让大理国人瞧得起?
但王珪有着大宋官员花钱买平安的优良传统,坚持要这样做,他是正使,陈恪不得不给他面子。
可也不幸让陈恪说着了。在用钱和粮食打发走一拨蛮番后,那些人非但没有满足,反而呼朋唤友、奔走相告:‘可碰上肥羊了,快去抢啊!’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日都有抢劫犯光顾,而且胃口一次比一次大,甚至有人想让他们把所有的物资、还有身上的武器都留下,空着手上路。
王珪彻底傻眼了,怎么能这样呢?也太不君子了吧?这才不得不向陈恪求助。
陈恪不发一语,朝这些天来,受尽羞辱、早就憋到内伤的侍卫们挥挥手,一排弩箭便射了出去,惨叫声中,那些衣衫褴褛的蛮番便倒了一片。
“你真敢下手?”看着满地惨叫的蛮番,王珪颤声道。
“精良的武器,不该是摆设。”陈恪淡淡道,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白袍的官员便挺起长枪,拍马杀了出去,正是王韶。
玄玉和宋端平赶紧跟上,就这三人三马,冲入乱成一片的蛮番阵中,将一个戴皮帽围披风的头领擒了回来。毫发无伤,如入无人之境。
“不想死的话,让你的人赶紧滚蛋,我们到了大理就会放你回去。”陈恪逼视着他道。
任判官一通哇啦哇啦的翻译,那人一脸桀骜,还待放几句狠话。
只见寒光一闪,他的一只耳朵便离开了脑袋。
陈恪提着滴血的宝剑,冷冷道:“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那头人吓呆了,他极少见到这样狠厉的汉人。
任判官也惊呆了,他见过的大宋官员,大都是些装腔作势、胆小如鼠之辈,就像那个王正使。没成想到这个高大的副使,竟是个彻头彻尾的狠角色!
沟通变得顺畅起来,那头人的部下撤走了,只留下几个照顾他的仆人,跟着使团一道上路。
“这样会不会太鲁莽?”上路后,王珪依然忧心忡忡道:“招来报复怎么办?”
“王公知道为什么沿途的商帮,在交了保护费后,还要人人携带武器?就是为了保护货物随时拼命!”陈恪面沉似水道:“狼是喂不饱的,你得先让他知道你会誓死反抗,他们才会掂量轻重。”
之后两天,又打退了两拨袭击。宋军的弓弩,在百步以外仍有致命的杀伤力,那些蛮番手里的弓箭,却只有三十步不到的射程,要顶着弓弩前进七十步,死伤自然无算。蛮番们只是抵抢劫而已,又不是要拼命,见占不着便宜还很危险,打他们主意的部族陡然减少。
这还要归功于王韶,这个暴力书生竟然深谙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