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褚老太爷看到人进屋,赶紧迎上来,也不敢如平时那般称兄道弟,上来就行了个大礼。
“泉德啊!”安老太爷由安锦如扶着坐在主位上,这才刚看到褚老太爷似的,“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见过褚大人。”安锦如上前见礼,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回安老太爷身边站定。
“唉——”褚老太爷见对方对自己还是称呼表字,心下稍安,满脸愧色地长叹一声,“信延兄,小弟教下无方,如今闹出这样的丑事,特意带不肖孙来向您赔礼来了。”
他说着回头冲门外喝道:“还不滚进来。”
褚子谦几乎是蹭着地皮进来的。
褚老太爷没等他站稳,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
褚子谦双膝一屈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青砖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响动。
安锦如忍不住一皱眉,觉得自己膝盖都疼得慌。
褚子谦这下子摔得呲牙咧嘴,抬头就看见安锦如皱眉看向自己,面色顿时尴尬起来。
安老太爷见到褚子谦,更是没了好脸色,也没叫他起身,只对褚老爷子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年纪大了,搞不清楚如今孩子们都想要什么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褚老太爷痛心疾首地说,“我在家狠狠骂了他一顿,就赶紧来登门赔礼。”
“登门赔礼就不必了,如今看,倒不如当日就顺势退了婚,如今你我两家也都省事。”安老太爷瞥了褚子谦一眼,看他跪在地上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已经能看到褚家的败落。
褚老太爷听了这话心里着急,安家嫡长女和叶家庶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该娶谁更有好处。
可叶家如今圣宠优渥,自家又是理亏,所以只好来试探安家的态度,若安家不愿退亲,想必叶家也要忌惮一二。
“信延兄,子谦他……”褚老太爷斟酌着用词。
“你瞧我这脑子,人怎么还跪着呢,赶紧起来。”安老太爷截断了对方的话,“如今天冷地上也凉,别跪坏了膝盖。”
褚老太爷心里越发地凉,若是对方赌气,任由褚子谦跪着,说不定还能有一线转机。
可如今安老太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客气样,丝毫看不出有可转圜的余地。
褚子谦听了这话,倒也毫不客气,一骨碌爬起来,瘸着挪到祖父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褚老太爷恨不得给孙子一巴掌,即便是不喜这门婚事,可如今祖孙二人是来赔礼请罪的,他不好好跪着也就罢了,居然还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
他对上头陪着笑,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看到安锦如的时候眼前一亮,冲她道:“小如啊,你小时候我常见你,等你长大了我们两家反倒走动得少了。”
“老太爷对锦如一直很好,虽说年长后走动不多,可年礼节礼褚家都从不吝啬,锦如也一直铭记于心。”
安锦如声音轻柔,还带着些沙哑和哽咽,“许是锦如命薄,没缘分做您的孙媳妇,但两家既是世交,您就同我的亲祖父是一样的,您若是不嫌弃,就把锦如当做孙女。”
“小如可不要这样说。”褚老太爷见她似哭过的样子,觉得她这里应该是个突破口,趁热打铁道,“这臭小子一时糊涂,年轻人也难免,你饶他这一回,我保证他以后不敢再有。”
“但叶家姑娘着实可怜,如今有孕在身还闹得人尽皆知,今日在叶家,看得我都着实不忍。”安锦如低头拭泪,“褚公子和叶姑娘从小青梅竹马,又是姑表亲,感情一定很好,锦如愿意为老太爷分忧,成全他们两个人。”
“泉德,你来之前,我正跟锦如说这件事,难得这丫头是个识大体的,我看,咱们两家把婚约解除,然后你们好生地迎娶叶家姑娘才是正经。”安老太爷顺着孙女垫好的话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