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金吾卫官兵需要操练。朕观一路,不提定武卫,连武学生员都比不上。”
“陛下,金吾卫之中,多是勋贵功臣子弟。”
操练得狠了,怕会出问题。
朱厚照搓搓手,道,“回京之后,朕即刻下旨,凡公侯伯应袭子孙,年满十三,必送武学。”
杨瓒眨眨眼,知道定有下文。
“三年无所成,递降其爵。学成送考武举,中者重用,屡试不中,听袭爵位而减其禄米。功臣循此例。”
“内外卫所指挥千户,由锦衣卫查阅。不称者降职,年二十五以下者,俱送卫中武学。”
杨瓒默然。
天子为整顿军卫,当真下了狠心。
一等爵位世袭罔替。朱厚照说降就降,说夺就夺。
可以相见,这道敕令下达,会掀起多大波澜。
抗议?
以朱厚照的性格,惹恼了他,夺的就不只是爵位,十有八九还要加上脑袋。
京外武学,他不十分了解,无从置喙。
京城武学,则由谢丕顾晣臣掌管。勋贵功臣不敢抗议天子,满心不甘,送继承人入学,难言不会找两人的麻烦。
谢丕有个大学士的爹,后台硬得很,即便是国公,也不敢太过分,承受的压力总会小些。
为难的,九成会是顾晣臣。
这种情况下,武学中的训导就变得相当重要。
寻常军汉定然不成,必须是能扛住勋贵功臣压力,无论公侯伯,都能试着掰腕子的英雄人物。
想到这里,杨瓒灵机一动,看向顾鼎,嘴角微勾,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从头至尾,顾鼎听得真切。
心惊之余,难免生出庆幸,自己戍卫北疆多年,又超过年龄,武学回炉应该没他什么事。
奈何,现实总会扇人巴掌,且是一扇一个准。
新年之后,接到天子旨意,顾鼎愣了半晌,想明前因后果,差点抱头撞柱。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个递锹,一个挖坑,想坑谁,都是掉进去就出不来。
顾世子深刻记住教训,暗下决心,自今以后,见到长安伯府那两口子,必须绕路!
为亲情,他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但隔三差五被插两刀,正常人都受不了。疼得满地打滚,呲牙咧嘴,还不知道躲,绝不是仗义,是傻到冒烟。
顾世子自认不是聪明绝顶,但也不傻。
故而,为身家性命着想,坚决远离长安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