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雪凝聚出来的巨大雪人迈开了步伐往前踏去，每一步落地，都在整个地上砸出了重重的声音。

轰！

轰！

轰！

雪傀迈去，迎着那魔灵那满眼不可思议的目光，狠狠地踩踏在了他的腿上。

直将魔灵肉体的双腿，彻底踩了个稀巴烂。

可是，这一刻的魔灵，仿佛早已经忘却了疼痛，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了。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傀。

再透过傀，惊恐地望向了远处身穿黑色斗篷的女人……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傀，的确只有那个女人会使。

当年九天十地的战争之中，那个女人便是凝结出无数的傀，再在羽卫的辅助下，彻底地击垮了那群十地的邪祟。

当年的场面无比盛大，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

那一战之后，整整万年的时间……

魔灵还是时而在睡梦之中惊醒。

时而会想到那个女人的那一手绝活，时而会梦到被傀镇压。

这万年来，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庆幸，庆幸自己很果断地将那个女人镇压在了黑暗河流之下。

否则……

还不知道这万年来他会被她如何欺压。

可现在，这个女人，竟好像真的回来了……

魔灵不敢置信地抬着头，定定地看着那个身穿黑色袍子头戴黑色斗笠的女人，只觉灵魂都被僵住了。

“你……你是……”

宁姨眯起眸子，透过眼前被风吹动的纱，冰冷地扫视着地上的人。

她不记得此人是谁。

可是，只是看着他，她便从灵魂深处生出一股恨意，一股厌恶。

哪怕只是听他一句话，她都觉得无比聒噪。

“若再敢多胡言一句，本王定要你万劫不复！”

声音很淡，却透着十足的气势。

此时的她，好似那与生俱来高高在上的王者。

浑身透出的王者气息，直让人不敢抬头。

魔灵浑身如同被抽空了力气，彻底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他一直以为他赢了。

毕竟，他将那个女人困在了黑暗河流，他毁了那个女人。

毁了轩辕苍。

可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或许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徒劳的……

“道子大人，提取本王的记忆。”宁姨话毕，再抬起头来，看着天轮眼，声音之中是不容置喙的气势。

便是那道子，也一时之间被此女的气势给吓到了。

一瞬间的怔懵。

他忍不住感慨——

不愧是当年叱咤九天十地的宁王，果然，不同凡响……

天轮眼闪动。

道子再不敢拒绝。

“好——那就依下所言。”

唰！

漫天的红光，落在了宁姨的身上。

沧澜雪山众人，全都抬起头来，高高地看着虚空，想要看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姨亦是仰起头来。

她想看看，她到底是谁，到底经受了什么。

人群之中。

龙司绝紧紧地盯着那道身影。

方才在宁姨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她。

直至现在，他终于彻底地确定。

那，就是宁姨。

是他曾经认识的宁姨。

“她……”龙司绝欲言又止，所有的话语只化作了这一个字。

他微微地闭上了眼。

赫然想到了从前在那三重天时，同宁姨的相处画面。

彼时的宁姨待他们极其温柔。

她也不止一次地同他跟轻尘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