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枭闻言，却是向沈玉，“你觉得呢？”

沈玉想了想，道，“那便八月十五吧。”

战云枭心头一颤，轻轻“嗯”了一声，只是嗓音显得柔和醇厚。

隐隐的，竟像是一只被摸顺了毛的猫，冷中带了一点点甜。

沈玉推着他走得很慢。

对于战云枭，她心里是有歉意的。

前世今生，还都还不清的人情。

还有逐渐生起的心动与意……脑海里，竟是不由自主想出嫁的场景。

两人背后的马车上，宋婉晴着前方这一对剪影，眼中的妒火掩饰不住，“姨娘，晴儿也心悦暝阳王。”

柳姨娘受了重伤，所以才有机会坐马车，这会儿正躺着，进气少出气多，闻言费力的向车门外，目光落在沈玉背影上，着着有些恍惚了，“被那算命的，中了啊！”

“什么？”

宋婉晴没听明白，扭头诧异地向她。

好久，才传来柳氏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买她的那一年，回家路上遇上个道士。那道士了句奇奇怪怪的话。”

“了什么？”

宋婉晴皱眉，没什么心思听这个，但眼下除了柳氏也没什么人愿意理会她，于是耐着性子问。

柳氏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八个字：“雏凤浴火，贵不可言！”

“什么意思？”

宋婉晴脸色难，这话神神叨叨的，她虽然听不明白，却明显感觉很厉害很玄乎，仿佛那沈玉是多么高高在上，和她不是一路人一样。

柳氏回神眼神颤了颤，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那道士叮嘱我，让我善待她。否则，这因果报应，不是我能承受的。”

“可惜了……”

柳氏在得知沈玉救了她之后，内心还是有一丝丝波澜的。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眼底溢出一丝丝泪意，颤抖着抬起手，抚上宋婉晴的脸，“晴儿，我们斗不过她了！姨娘这一辈子，和天斗和地斗，和权贵斗和命运斗，最后也不过是别人手上一只牵线木偶而已。”

“不是在这个人的手上，便是在那个人的手上。”

“你若入了三皇子府，便老实做人，规矩当一个妾室吧。等有机会，有个一儿半女，日子虽然不会怎么荣华富贵，总也比之前我们没来京城之前强。”

“至于暝阳王……你攀不上了。”

柳氏摇头，深深闭眼，眼睛里溢出两行泪水，似是绝望了，“姨娘这条命，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去了。”

宋婉晴着她的样子，讨厌极了她的丧气话，“姨娘，你今晚怎么回事？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不是沈玉救了你，你又觉得她比我好了？”

她生起气来，脸色变得十分难。

柳氏缓缓睁眼，着她好一会儿，拉住她的手，“晴儿，你没听到姨娘刚刚什么吗？”

“你刚刚，让我认命！我偏不！”

宋婉晴很生气的甩开了她。

柳氏悲痛摇头，“不是这一句。我，沈玉是我买回来的。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