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走出巷子以后,粟息和厨师大哥分道扬镳。

他沿着街道朝左侧的方向走,龙虾馆仍在开门迎客,正对大门的路边无声无息地停着一辆车,黑色的车身大半隐没在夜色中。这条街靠近人流汹涌的步行街,不但是不允许无故停车,且交警也查得严。

粟息多了一眼那辆车。

车窗封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不出来车里有没有人。车型和车身颜色却让他觉得熟悉。

粟息从车前走过时,微不可见地加快脚下步伐,想要去一眼挂在屁股后的车牌号。无论从前现在,无论有意识无意识,他总是对与聂靖泽有关的数字十分敏感。譬如对方的电话号码,又譬如对方的车牌号。

他心不在焉时,副驾驶的车窗却降了下来。低沉模糊的嗓音滚过唇齿间,被夜里的微风轻轻卷起来,送入他的耳廓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意味不明。有人叫他的名字:“粟息。”

粟息当即便认出这声音来,心中迟疑一秒,还是朝车窗边走过去,微微垂头视线与车内的人齐平,“聂……”

本意是想要客客气气地叫一声聂先生,却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聂靖泽黝黑如墨的瞳孔时,抵在舌尖的字眼又回涌至喉咙间。他有些叫不出口。

聂靖泽审视他的脸,又低低地开口,带着疑问:“粟息?”

粟息应了一声,他从来没有见过聂靖泽这副模样。

聂靖泽没有话。片刻以后,男人朝他打出一个后退的手势。

粟息依言往后退了两步,站回人行道上。

车门被人由里至外打开,聂靖泽迈出一条长腿来。对方一身挺阔的西装,绀色的西裤裤管随着他跨腿的动作往上缩了缩。

以为他要从车里下来,粟息又欲往后退一步。岂料聂靖泽却没有半点要下车的意图,只借着跨在车外那条腿的重心支撑,抬起上半身握住他的手,将他往车里拽。

担心手中打包袋里的红油泼出来,粟息毫无反抗地被拉到车门边。他弯下腰,另一只空余的手伸出来按住座位的边缘,堪堪稳下身体,抬起头来要话时,鼻尖嗅到了浓浓的酒气。

他脱口而出:“你酒驾了吗?”

聂靖泽取下他手中的打包袋,丢在车内的中控台上,短暂地思考过后才道:“没有酒驾。”

粟息怔忪了一秒,才想起来聂靖泽坐的是副驾,不是驾驶位。这个时间点,又将车停在路边,显然只是开车的人临时离开,聂靖泽坐在车内等人。

至于那人要去买什么,粟息的目光倏然穿过另一边的车窗望出去。不远处高耸的星级酒店在夜空下霓虹闪耀,他一眼街对面的便利店招牌,心下了然。

粟息将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挣出来,要去拿放在中控台上的打包袋。聂靖泽隐在黑暗中的脸神色不显,却二话不又将他那只手扣住,连手带人往怀里拖。

粟息身体不稳,抵在座位边缘的手抬起来,胡乱按在了对方的大腿上。聂靖泽挪开那条受了支撑的腿,粟息的手腾空一瞬,很快就被对方面对面地拖入怀里,弓着背脊,半是跪半是坐地待在聂靖泽两腿之间的空隙里。直腰抬头就会撞在车顶的距离。

他皱起眉毛,轻轻挣扎起来,也顾不上思考要用什么称呼:“聂靖泽。”

只是这声名字非但没能让对方清醒一点,反倒是如同什么裹着暗示意味的讯息,让对方无意识地蹙起眉来。下一秒,聂靖泽一只掌心附上他的后背,对着他的嘴唇凶狠地吻了上去。

粟息大脑空白一秒。那一瞬间,他有些摸不清楚,眼前又是哪一夕哪一朝。

车窗外扫过的行车车灯从眼角晃过,粟息大梦初醒般抬起眼睛,面上一贯平平的神色终于剧烈波动起来。他一边伸手去推身前压着他嘴巴舔吻的人,一边欲要起身往后退去。却忘了此时此刻自己是和聂靖泽挤在副驾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