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永安侯府回来,第二日,花容就扮作男子和周林一起去了布庄挑选布匹。
周林的驾车技术很好,坐在车里感觉不到任何颠簸。
他上次来店里花容也是做男子打扮,他似乎还不知晓花容是女子,一路上都在话,两人单独待着也不尴尬。
花容不动声色的又问出了些细节。
周林的妻子虽然难产而亡,但留下了一个很可的女儿,日日着女儿,周林对亡妻的感情依然很深,并未有再娶的打算。
周林的母亲也是个很善良的人,儿媳妇难产后,她总是流泪,落下眼疾,如今已经不能正常视物了。
花容听完有些惋惜,试探着问:“若是有女子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想要和周大哥成婚,帮周大哥养女儿,侍奉母亲,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周大哥愿意吗?”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周林专注的着前方,只觉得花容在痴人梦,“人家姑娘就算再身不由己,也会想要生个自己的孩子,跟着我算什么事?”
花容追问:“若那姑娘服用过绝子汤,不能生育子嗣呢?”
周林顿住,猛然扭头瞪着花容:“什么人这么缺德,竟然逼着人家姑娘喝绝子汤?我听这玩意儿对女子的身体伤害极大,东家你知道这种事为何不直接报官?”
到最后周林的表情有些生气,好像花容是故意包庇、助纣为虐的坏人。
他没有怀疑那姑娘是不是自甘堕落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下意识的认为那姑娘是被逼无奈,是无辜的受害者。
花容心底涌过暖流,所有的不确定都在这一刻消失干净。
她是愿意和周林这样的人搭伙过一辈子的。
挑完布,回去的路上花容问了周林的住址,第二日换上女装,带了礼物登门拜访。
周母的眼睛不清楚了,开门的是个刚刚及膝的丫头。
丫头约莫随了母亲,长得很乖巧,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盛着胆怯和无辜。
周林正在做饭,从厨房出来,到女子打扮的花容,整个人愣住,还是周母提醒,他才想起让花容进屋。
吃过饭,周林送花容出门,严肃的问:“东家昨日的喝了绝子汤的姑娘就是自己?”
“周大哥猜的不错,我是被妓子养大的,十岁的时候被赎出风月楼,后来又签了死契卖身到忠勇伯府,如今是忠勇伯府三少爷的通房丫鬟,这间铺子便是忠勇伯府给我的补偿,等过些时日忠勇伯夫人帮我脱了籍,我才可以嫁人。”
花容把自己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下,她对周林很满意,还要人家愿不愿意接受她。
周林恍然,难怪她要喝避子汤,这种高门大户的通房丫鬟,的确不被允许生下主子的子嗣。
“我听忠勇伯府三少爷极宠自己身边的丫鬟,那个丫鬟就是你吗?”
花容点头,不好得太明白,只道:“三少爷对我的确很好,但也仅限于此,夫人已经为三少爷相了门第相当的婚事。”
这也解释了花容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找人成婚。
周林认真的思考起来,过了会儿他:“我才见姑娘三次,不能贸然做决定,姑娘能否给我一些时间考虑一下?”
不等花容话,周林又解释道:“我绝对没有不起姑娘的意思,只是这毕竟是人生大事,就算只是做名义上的夫妻,也要慎重些才是,我是男子,吃不了亏,姑娘可以多考验考验我。”
周林已经三十出头,又成过婚还有个女儿,处事要比花容沉稳很多,像个敦厚可靠的大哥哥。
花容弯了弯眸,柔声道:“好,那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
花容回去后给丫头和周母一人做了一套夏装,周林过意不去,也回送了花容一盒胭脂。
如此一来一回,两人很快熟络起来,忠勇伯的寿宴也在不知不觉中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