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之前跟我说过的,魇的身上聚集的是各种原因死去的患者的执念。
他们已经失去了他们的生命,但是对活下去的渴望成了他们的执念,让他们最终汇聚在一起,变成了这个扭曲的怪物。
我一方面警惕着魇的靠近,一方面又不停的用余光去观察邓主任的反应,小心他的一切行为。
我担心的是邓主任会和魇对我前后夹击,然而我没想到的是,邓主任站了起来,对那魇说了一句话。
“我会救你们的,现在先安静下来。”
邓主任这话一出,那团魇就得到了安抚似的,不再开口了。
我完全搞不明白邓主任这出的是什么牌,整个人都是混乱的。
还有他说会救魇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想干什么?
邓主任侧过身来低头看着我,他的镜片上反射着灯光,恍惚有种让我见到了正在反光的刀刃的错觉。
“刘楠,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邓主任问完这句话,就跟我说:“别跟我装傻,陈树应该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这就是当面要摊牌了,就算我否认,邓主任应该也不会相信的。
“这是魇,陈树跟我说过。”
别说我的确之前就是在演戏撒谎,就算我当下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邓主任他这样一个反社会人格的人,往往都会异常的偏执,只相信他自己所认为的,不会听任何人的解释。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邓主任悠悠的叹了口气。
我对这句台词有一点敏感,在我的印象里所有的故事中,只要反派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刻,往往就是他要动手的时候,
我牢牢的攥紧了口袋里的八卦镜和玉坠,尽管我并不明白该怎么运用它们,但是此时此刻在陈树仍旧在装死的时候,这是我最后的保命符了。
没料到邓主任不按套路出牌,他突然问我:“陈树,你知道医院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魇吗?”
我脑袋里冒出了一个问号,反派要开始讲故事了吗?
这种时候我已经不考虑跟邓主任斗智斗勇了,因为这两样东西我都没有,于是我坦白的说到:“陈树和我说过,魇的形成是因为死去的患者都还有他们想要活下去的执念,最终汇聚成了魇。”
邓主任又问我:“几乎每一个死去的患者都会有执念,但是为什么有些医院会形成的东西有些没有,你考虑过吗?或者说你问过陈树吗?”
“他没跟我说过。”此时此刻明明是在我随时性命攸关的关头,我却感觉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大学课堂,正在被老师点名提问。
不过邓主任这个问题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的确如他所说,假如魇这个东西每一个医院都会形成的话,那我估计天底下大多数的医院都要乱套了。
而且如果大多数医院都有的话,那么之前创伤外科的那些人就不会在听到患者描述晚上发生的事情之后,还什么都不懂的向我求助。
要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不能做成生意的事情,假如每个医院都有,这早就该形成一条不对外公布的产业链了,还轮得到我和陈树吗?
邓主任的目光落在魇身上,那是一种我看不明白的,既同情又怨恨的神色。
他说:“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是在我9岁的时候,家里的长辈生病了,我被带到医院来探病。”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突然就对他也有点同情了,一个九岁的孩子已经对正常的世界有了理解,这个时候突然看到魇的东西,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惊吓。
并且我想起来以前在课堂上学到的东西,很多成年后具有反社会人格的患者都是在童年时期,有过各种各样的心理阴影,或者是家庭或者是其他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造成了他们的人格扭曲和变态。
那么邓主任的反社会人格会不会就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