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安想不明白祖父用意,只能告诉自己祖父在意宗族,此等谋逆大事必定要三思而后行,心底疑惑压了下去后,可到底还是留了痕迹。
“九安。”
那边陆崇远收。
陆九安连忙收敛心神上前:“祖父。”
陆崇远将手中的搁在案上,这才将写好的东西递给他:“你把这封信送去曹府,交给曹德江。”
曹德江?
陆九安满是莫名地了眼信上所写的东西,随即惊愕抬头:“祖父,这……”
陆崇远叹了声:“早晚的事情,荣晟院既建,世家又乱成一团,陛下也有意,此事拦不住的,既如此倒不如拿来换你父亲一条命。去吧,曹德江了此信,会答应替你父亲求情的。”
“可其他几家…”
“他们早与陆家离心,也不缺这一桩。”
他是不想要让清流一派如意,可他更不想舍了陆钦的命。
陆崇远心中的确宗族为上,可他也是人,他已经舍了长子一家保全陆家,又怎能再将陆钦也舍了出去,他知道想要让陆钦全然无事不可能,可至少留他一条命。
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
曹德江知晓陆家人来找他时,十分惊讶,他已经知道安帝遇袭的事情,得知陆九安来意,清楚那封信上内容后颇为动容。
等送走了陆九安,曹德江沉吟了片刻就直接让人驾车去了棠府。
棠宁见到曹德江时像是丝毫都不意外,她只是遣散了外间下人,亲自领着曹德江去了后院,等见到“重伤”的萧厌,曹德江脸上神色有些莫名:“萧督主胆子倒是大,就不怕老夫去见陛下?”
萧厌笑容苍白:“我知道曹公会来寻我,才勉强一见,曹公去见陛下做什么。”
装!
曹德江冷然:“你这般算计,就不怕陛下知道。”
“何来算计,不过是你情我愿……”
咳!
萧厌嘴里的话还没完,就突然咳了起来,那惨白的脸上有潮红涌了上去,低头咳嗽时嘴边梗是溢出血迹。
“阿兄!”
一旁的棠宁连忙拿着帕子上前扶着他,而萧厌咳地伏着身时,那后背白色亵衣上也似乎因为牵扯染了一大团的殷红。
曹德江方才还冷怒的脸上瞬间变化:“你真受伤了?”
萧厌松开捂着嘴的帕子,那上面染着大片的血:“曹公笑了,若不受伤,怎能瞒得过陛下。”
“你疯了!”
曹德江原本以为今夜是萧厌做局,只为了算计陆家,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受了伤,而且光着他身上那血迹斑驳就知道伤的不轻。
他皱眉瞪着萧厌道:“你想算计陆家,做局也就算了,怎么能拿你自己的命去赌,你这般精明的人脑子是进水了,不知道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萧厌呼吸有些急促,棠宁扶着他眼圈通红:“曹公,阿兄伤的很重,您别训他……”
“你倒是护着他,知不知道这么胡闹不要命了?!”
棠宁像是被他怒声惊到。
萧厌见老爷子脸铁青,低咳着道:“不关棠宁的事,陆肇的案子陆家全身而退,漕粮一事也被按了下来,我本欲暗中继续去查,可陛下知道后呵斥了我不,还对我生了疏远和防备,我总要想办法替自己脱困。”
他话时中气不足,唇色也白。
“曹公也知道我在朝中处境,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我不能失了陛下圣宠,况且漕粮的案子死了那么多人,陆家手中染了那么多人命,总不能让他们白白逃脱,如今能废了陆钦,我只不过躺上月余而已,也算是值了。”
“你……”
曹德江听着萧厌毫不掩饰目的睚眦必报的话,头一次觉得这人可当真是不服输到了极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