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清浅来到蜃楼城外数十里的昭阳宫时,发现前来的客人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
在昭阳大殿中,有数十人聚集,珍馐美味,极尽豪奢之能事,这是商人的特点,哪里都一样。
稍一打量,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来的人中大都是各大小商号的头面人物,规格很高;但这其中却没有全真教的商号,也少了几家魔门派系很明显,是被刻意排除在外。
这些商家中,大都是吴门数国,安和,太浩,佛门的商家,他们可以这么对待白家,但却不敢明面上和魔门联盟正面对抗,这就是实力。
哪怕在财力上西南道家要远胜魔门联盟,但魔门联盟却有一个很不一般的特质,那就是,争不过就掀桌子。
但你顺风顺水的赚得钵满盆满时,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不顾规则,于是就不得不稍微隐忍。
她已经确定,这样的夜宴恐怕真的会发生点什么,至少,在宴会上对白记形成压力是必须的。
以势凌人,就是道门最喜欢的那一套,不战而屈人之兵。
白清浅叹了口气,迈步走向人群,没办法,她很难摆脱这些人的圈子,因为曾几何时白家也是其中的一员,到现在也不得不和他们藕断丝连,虚与委蛇。
魔门商家实力不足,在拆借灵石上有心无力,这是无可奈何的现实。
在生存上他们要依靠魔门,在营商上他们又不得不倚重道门,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
主人很热情,特意迎了上来,但外表的热情下,却是言语中的精明算计,斤斤计较。
「白道友肯来,我这昭阳宫可是蓬荜生辉啊;一群老头子老太婆,就白道友一株空谷幽兰,平空增添了几分意境,否则回头又有人说昭阳宫是朱门肉臭,穷奢极欲,一群暴发户的嘴脸了。」
白清浅盈盈一笑,「诸位前辈都是久经商事其中还有很多是白手起家,清浅不过是沾父祖的光,窃居此位,心实不安。」
曾几毕竟资历摆在这里,也懒得多费唇舌的绕圈子,「白道友可知,四海商号的贷据已经转到了我福运来?今次请白道友来,就是为了分说此事,毕竟贷方借方还是要沟通良好,否则之后的首尾就很难说的清楚。」
白清浅知道戏肉来了,但她也无路可退,「便请曾前辈明言福运来接手白记票据,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曾几眯起了双眼,「明人不说暗话,福运来要收回所有借贷,因为我们有一个大买卖在谈。
但老夫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可以给白记分期还贷的机会,但前提条件是,贵号所有的宝贝器物都必须价福运来过手,不能擅自转售。」
白清浅一点也不意外,商业上的事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招,并不稀罕;
曾几微微一笑,「白道友应该很清楚白记现在的处境,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蜃楼,没人敢再接你们的货,道门不会接,魔门接不起……
我听说你们白记的很多坊铺租期已近,房主另有他用?还有蜃楼税务听说节度府对你们囤积居奇很不满,认为干扰了蜃楼的正常商业气氛,造成器物市场价格剧烈波动?」
看着白清浅因为他的威胁而逐渐黑下来的面庞,曾几却无所谓,一个没有足够强大势力支撑的商号,除了委曲求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现在把货物盘给我们,至少你们能还清债务后还有些许节余,如果坚持,我怕白记在蜃楼城再无存身的可能。」
白清浅却没注意他之后的话,而是把疑惑放在了上一句上:节度府要惩罚他们破坏商业规矩?
她当然知道这肯定不是来自临海沃教高层的
授意,毕竟沃教和全真关系不错,对吴门也是隐隐排斥的;仍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就一定是其中某个人或者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