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没觉得有啥,找服务员要了床被子就在沙发上睡觉。
只是他无意识的把高级酒店的英文频道打开,声音开得很小靠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洗过澡的方灵颖出来,裹着一身自己的睡袍,用毛巾包住洗过的头发,巴克伸手示意,姑娘就坐在他旁边,接受他解开毛巾慢慢擦干头发:“你跟周晓莉怎么回事?不是分手了么,怎么还拖拖拉拉的,你这样对女孩子伤害很大的。”
巴克声音小:“算是我的错吧,我原以为小莉是最接近我生活状态的姑娘,我也喜欢她那股泼辣利落的劲儿,但生活好像不是我想象的,就开个烤肉摊或者洗个车过下去就完整了,不过她也在努力,希望能赶上我的变化。”
方灵颖没回头:“那你这意思就是还有重燃旧情的可能?”
巴克不置可否:“我承认我没她投入的感情多,可能真是忘了怎么……说这些是不是有点酸?”
方灵颖摇摇头:“我俩这样说说不很好?忘了怎么爱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抹干净心里面受到失去爱人的冲击?”
巴克嗯一声:“我没想到,没想到回国以后这么快遇见觉得很好的姑娘,我以为我能试着重来一次,没做好。”
方灵颖终于单刀直入:“那我们再试着来一次?”
巴克把擦干的头发摊开,看这熟练程度就知道以前经常做:“你失过恋没有?”
方灵颖点头:“大学有过,但那时候还不算太懂,懵懵懂懂的有心痛但不是很难过,我也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性子,跟几个室友在寝室喝了一回酒,第二天就装着没事儿人一样了。”说到后面还有点笑。
巴克再残酷一点:“成年以后有很亲的亲人去世么?”
方灵颖的语速就放慢了,没那种轻快:“有,外婆,从小我是外婆带大的,一直都很亲,大学本科刚毕业的时候就去世了,阴阳相隔的感觉那是第一回感受到,当时哭得都要背气了,再也没有一个人慈祥的偷偷拿零花钱和点心给我……”听那语气,是红了眼圈。
巴克的目的不是要把姑娘弄哭,伸手拿纸巾捏成条给方灵颖掏耳朵,痒酥酥的感觉带偏了情绪:“我当时经受的就是这两种心态合起来,放在我个人身上觉得天都塌了,其实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被战争失去家庭的平常人,就好像我无数次给别人制造了类似的局面一样,但对我来说,那就是全部……”
方灵颖不太熟练的往后靠点,把自己靠在巴克的怀里,保持倾听的状态。
巴克开始艰难回忆:“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还做出了一系列的本能反应,而在最后关头简直落荒而逃,我肯定不敢回去乌克兰,我怕看见任何曾经去过的地方,跟她一起呆过的地方……”
方灵颖轻声:“她叫什么?”
迟疑了一下的巴克有习惯弹舌音:“娜塔莎。阿里克桑德罗芙娜。波克隆斯卡娅……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个名字了。”已经镌刻在心脏上的名字怎么可能忘记,只是再也不敢去看,不敢缅怀而已。
方灵颖只评价:“好听的名字,后来呢?”
巴克就像在面对一个心理医生:“在中亚东游西荡的当乞丐,浑浑噩噩的睡炉膛垃圾堆拣吃的,应该就在一年前吧,幸好已经过了冬天,不然有些恍惚的我估计就冻死了,直到后来想起我爸妈,才好像找到那么一点活下来的动力……”
方灵颖很称职:“生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为了什么活着,这本来就是从古至今的哲学命题,你在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所有关于爱情的意义,你自己亲手埋葬了一切……”
巴克有些头痛的收回手,捂住自己,那种撕心裂肺一般的无助和惶恐,失去了所有生命中最美好东西的疯狂,让他在当时已经陷入彻底的黑暗,巨大的火球,血色的世界,过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