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玳瑁水晶眼镜戴上细读,岁月不饶人啊,保养得再好,身体机能的退化是无法逆转的。
巴克再次把自己那点小担心阐述一遍,面对政治或者商业领域,牟天博比他有气度多了,从眼镜上方看看他不回应,坚持细致的看完,才摘下眼镜:“上面这么做,肯定有原因,我也不怕跟你分享,这么大的国家,依然有巨量级的利益团体,这种隐藏在所谓央企民营企业之下的利益团体肯定会影响左右国家方针,你担心是这种高层利益团体看中了我牟家的产业,想吞并我?”
巴克站在老丈人书桌前,觉得这种事情跟自己多遥远的:“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一直都没觉得我拥有什么值得大利益团体看得上眼的东西,我就是个作战人员,是个军医,所以无论拍卖翡翠还是未来的黄金都化整为零的做,没什么实体,我原来认为这样我就不会被谁控制或者盯上,但跟……小菲的结婚,我就觉得把牟家绑到这件事上,我有些不安,我不希望牟家的产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我得说我在东南亚做的事情是提着脑袋在冒险,和天正集团的商业运作还是有区别的。”
牟天博就算清楚这个女婿没有什么商业天分,却也终于第一次惊讶他的思路:“你……居然担心的是我受到你的影响?”有种难以置信的嗤笑,巴克这种说法还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巴克耸耸肩:“您应该明白我对您没多少尊重,也许很多人把您当亿万富翁,希望从您这里得到什么,我没有。”
牟天博冷笑:“小菲就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巴克给噎了一下:“我也会珍惜她,所以我才会尊重您,金钱我真的不在乎,够用就行,当然能拥有更多金钱做更多我未曾体验过的生活,那当然好,而且这个过程能报效国家,帮助别人,那就最好,这就是我的想法。”
牟天博嘲讽:“报效祖国,好久没听到这个说法,我刚才说了,假如国家上层是一些利益团体,你也要去报效他们?”
巴克皱了眉:“真没想得这么深,但在乌克兰,我接触到的情况,就是没了国家,什么都是狗屁,所以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我没有能力去考虑的那些什么巨量级的利益团体,那是他们的事情,如果把国家搞糟搞砸了,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的利益基础还是在这个国家吧?”
这种政治经济学说的高深论调,显然不是巴克那大学都没念完的家伙能说出个所以然的,但简单的态度却让牟天博止住了刻意的嘲笑,手里摩挲着眼镜,好一会儿才开口推过手边的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签了字,就去楼上找小菲吧,把婚纱照拍漂亮点,我丢不起这个人。”
巴克有些莫名其妙的伸头看看那份所谓财产公证书,随手翻翻没有细看就在后面签字,礼貌告辞才转身出去了,他觉得自己做出了足够的警示那就行了,至于那个财产公证中对女婿的诸多防备条款,也许有人会觉得是种对穷人的侮辱,他却毫不在意。
就算是那个刚从绑架案中获得一百万酬劳的洗车工,都没觉得有钱人有多了不起。
更何况谁比谁有钱,还说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