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霉了!”
“额来开车!”孙永振兴奋道,他早就憋坏了。
周赫煊笑骂:“开屁的车,说不定街上都被水淹了。”
天津的有些街道还真被淹了,不过积水不深,甚至还有不少黄包车夫蹚水而行。
对于穷苦百姓来说,洪水带来的灾难并不止于水患,更加耽误了他们的工时。要是暴雨再下几天,整个天津城的黄包车夫都得饿肚子,因为就算不出工拉车,他们也得按时按量给车行缴纳规费。
周赫煊这种有钱人就惬意得多,甚至还能带着保镖出游。他们坐在黄包车上,行于积水之间,比平时逛街更添了些情趣。
中国人还是很坚韧的,即便遇到天灾,依然乐观顽强的生活着。
已经有小贩开始立在水中摆摊,更有些闲汉和孩童,把漫水的大街当成渔场,吆喝笑闹着在大街上抓鱼。
渐渐到了地头比较高的街道,终于不再看到洪水踪迹,暴雨过后的街道更加干净,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些冲积的杂物。
周赫煊带着孙永振下车步行,慢悠悠地逛了两条街,不知不觉来到法租界的劝业场。
这里是天津的第二高建筑,集商业、娱乐为一体的大商贸区,也是此时全国的十大商场之一。
或许是暴雨刚停的缘故,劝业场的生意有点冷清,稀稀拉拉看不见几个客人。
周赫煊一路闲逛,来到家古玩店的柜台,店老板热情地说:“这位先生,您是中意哪一类的古玩?”
“随便看看,”周赫煊道,“你这里有没有好的书画作品?”
“还真让您遇到了,”店老板神秘兮兮地把周赫煊请到最里边的角落,拿出一幅卷轴说,“我刚淘到的稀罕物,王羲之真迹《寒切帖》!”
周赫煊好笑道:“你把我当冤大头呢?还王羲之真迹。”
店老板拍胸脯道:“真的,绝不骗你,不信你自己看看。”
周赫煊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让店老板自己把卷轴打开。他自己的书法虽然还欠火候,但鉴赏能力早已练出来,看到《寒切帖》的瞬间两眼发光,故作冷静道:“这应该是明清的钩摹本。”
店老板一听,顿时笑道:“哟,原来您是行家。”
“不对,不对,”周赫煊继而又摇头,“这上面有唐代留下的钤印,要么是唐代钩摹本,要么就是现代的仿品。”
店老板不遗余力地推销道:“当然是唐代的珍品,怎么可能是现代伪造的?”
周赫煊贬低说:“如果真是唐代珍品,放进故宫博物院都够资格,还会放到你这破店里来卖?我看这仿造得够水准,拿回去耍耍还可以,你给个价吧。”
“看您说的,我这么大的古玩店,还能卖假货不成?”店老板收起卷轴说,“你要是诚心买,就别说那么多废话。”
周赫煊哈哈笑道:“要是换成‘大罗天’我还信,你这里是劝业场,能有一分是真货都难。”
民国时候的古玩买卖非常疯狂,各大城市都有古玩交易场所,以北平、天津和上海为最。天津最初的古玩铺,都集中于估衣街、锅店街、北门里,以及东马路一代。随着军阀政客、民国新贵即文人墨客接踵而至,天津的古玩市场愈发繁荣,最有名的便是日租界那边的‘大罗天’。
‘大罗天’里不仅有珍品,还有皇宫里带出来的精品,前清遗老遗少就靠卖文物生活。
至于法租界的劝业场,呵呵,大部分都是坑洋人的赝品。
大家都知道洋人喜欢中国文物,而且大多数鉴赏能力还比较差,不坑他们坑谁?
比如北平有个叫岳彬的,清末从山西买进7尊北魏石雕佛头,卖到现在20年了还特么没卖完。不是生意不好,买佛头的洋人很多,岳彬请匠人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