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我?”
接到电话后,齐娟咯咯笑道。
张青笑了下,开门见山道:“刚接到老家电话,艳艳她爸爸没了,喝酒后掉机井里,发现时已经不行了。”
齐娟闻言沉默了下,冷静道:“怎么跟她说?”
张青道:“她就在旁边吧?”
齐娟“嗯”了声,转身对后面沉重道:“艳艳,接一下电话。”
周艳艳此刻换了身齐娟的睡衣,她的身材虽然没有齐娟那么……宏伟,但也比刘珊珊的好,这会儿脸上还带着笑,上前道:“怎么呢?”
齐娟没有多说,将电话给了周艳艳,周艳艳见状神情收敛了些,拿起电话“喂”了声。
张青声音凝重道:“艳艳,是我。”
周艳艳笑:“知道,看娟子就知道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么?我爹不行了?”
张青唬了一跳,道:“你知道?”
周艳艳呵了声,极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眺望落地窗外的东湖夜色,道:“还能有啥事?他是喝酒喝毁的么?”
张青“嗯”了声,道:“喝多了不知道怎么摸到大田去了,掉机井里没的。牛河找到我们家,问你的下落,想让你回去,给你爸爸送殡。”
周艳艳沉默了片刻,再开口,声音变得黯哑起来,道:“我不回了。青子,我还得再麻烦你家,帮忙找些人,弄口薄棺材,去沙梁子上找块地埋了就行,也不用立碑。我攒了些钱,明天给你。”
听了这话,齐娟、刘珊珊面面相觑,齐娟出了卧室,去找齐平、李素芝。
张青在电话里冷静道:“钱什么的先不提,你要是想回,我可以找人买机票,你一天就能到家。”
周艳艳声音有些哽,但依然冷静,道:“没必要,他也不值机票钱。”顿了顿又道:“我妈没的时候,我才七八岁,已经能养猪了。那两头猪,本来是准备卖了给俺妈看病用的,他偷偷卖了去喝酒去赌。我骂他,他把我往死里打,俺妈是趴在地上看着我一脸血,活活疼死的。你说他值不值我坐飞机去埋他?”眼泪一滴滴往下落,刘珊珊在一旁早就哭的不成了,她没想到周艳艳的身世,会惨烈到这种地步。
张青沉默了阵后,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我会给家里说,这个天也的确等不到你坐火车回家。”
没有冰柜的年代,夏天停不了那么久,人都要臭了。
周艳艳“嗯”了声,道了声:“谢谢。”
张青摇摇头,正准备挂电话,那边响起李素芝的声音,道:“张青,要给老家那边说清楚,艳艳赶不及回去,但把所有的钱都寄回去了。如果她将来只是个普通百姓,怎么做都没事。可她以后如果要出道当名人,就不能留下这种瑕疵。道德杀人,很可怕。中国又是一个讲究人死为大的社会,你应该明白。”
张青点头道:“阿姨说的对,我明白了,我会跟家里说清楚的。阿姨,我挂了。”
“好。”
……
翌日,张青在学校见到了齐娟和精神不济的刘珊珊。
齐娟看起来依旧充满神采,刘珊珊却有些萎靡不振,看着张青埋怨道:“艳艳昨天晚上悄悄哭了一晚上,唉,劝了又说没事。”
齐娟在一旁笑道:“我没劝。其实死了也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被称作父亲的。而且,艳艳哭的不是她爹,是她妈。”
刘珊珊又叹气:“我不是在关心艳艳么?都说红颜薄命,她这命运也太坎坷了吧?”
她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将谁当成朋友,就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
齐娟对张青道:“今天早上就恢复的不错了,我妈都说这丫头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儿,将来抓住机会,会成事的。”
刘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