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后,大家一起举杯,也不俗套的说些场面话,就美滋滋的举杯而饮。
一时间啧啧声起,真是颇有滋味。
掩盖下心事后,赵朴又给体面,郑泽很是愉悦的喝下一盅酒,正要放下酒杯再斟,忽地,他面上的笑容奇怪的凝固了。
眼睛里的笑意更是被浓浓的惊恐和骇然取代,双手剧烈颤抖,竟是连酒杯也握不住,“啪”的一声摔落在酒桌上。
临窗而坐的赵朴看到这一幕,白眉一皱,正想问发生了何事,忽地想到了什么,霍然转头看去,面色瞬间大变。
只见邱园内那座原本精美优雅的白塔,此刻竟被滚滚黑烟笼罩,隐有火光冲天!
“老天爷啊!”
陈南周义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纷纷缓缓起身,面色苍白。
郑泽这会儿哪里还有嫉恨之心,唯有满腔的兔死狐悲和惊恐之心,看向赵朴,颤声道:“老爷子,这……可怎么办啊?”
赵朴苍老的身躯缓缓站起,却忽然显得比往常高大太多,他沉声道:“召集盐丁,去邱家,为盐商们,讨个活路。”
听闻此言,其他四个大盐商无不身体一震,骇然的看着赵朴。
不过随即,又都纷纷点头。
盐商家族,哪一个不是靠私盐起家,哪一个又会怕血?
与其等人个个击破,抄家灭族,不如拼死一搏!
……
邱府。
贾琮与邱仑一行人至邱园入门前。
邱园并不与邱府合并,类似于贾府与大观园的布局,另有大门出入。
入邱府过仪门后往东走,穿过一宽敞的甬道,便可见一白石所砌的大门,上有名家手书“邱园”两个大字。
贾琮看到这二字,笑了笑,道:“这莫非是牖民先生所书?”
邱仑闻言得意起来,道:“正是!牖民先生为天下村塾蒙学奔走四方,邱家虽为盐商之家,亦知教化之功,因而每年都捐赠一笔银两送往曲阜。这些年累积起来,少说也有七八十万两银子。这等诚孝之心,才打动了老人家,高抬贵手,为我邱家书此二字。”
贾琮呵呵笑道:“一字千金,果然值得,邱家也值得敬重。”
邱仑闻言,这般城府竟也笑得合不拢嘴。
邱家人更是一个个喜形于色。
这时,邱园大门洞开,邱仑邀请贾琮并诸车辆入内。
门内已有诸多青衣小厮并健妇候着,邱仑笑道:“大人,就由这些嬷嬷送贵家小姐们去白塔,与我邱家女孩子们相聚吧。在下等人陪大人,去北山坡望月厅上,居高饮宴。不知可否?”
贾琮微笑着点点头,正要说好,却听身后展鹏叫了声:“大人,有急报!”
贾琮回头看去,只见一缇骑从后面匆匆赶来,军礼拜下大声道:“大人,盐政衙门有变,有贼子闯入,欲图谋不轨,请大人速归!”
贾琮闻言面色骤变,厉声道:“姑丈大人可曾有事?”
那缇骑摇头道:“并无,有内卫拼死保护。”
贾琮点头,然后对目瞪口呆的邱仑并邱家诸人道:“今日到此为止,后会有期。”
转身就要离去,展鹏亦下令五驾马车调转车头。
邱仑张手,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劝。
盐政衙门有凶徒闯入,于情与理贾琮并林如海的女儿都该回去。
可是……
到底有些惋惜。
不过他只惋惜,却有人替他打抱不平,就听身边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贾大人莫非在消遣我家老爷?”
这一言,没将贾琮惊住,却将邱家上下骇个半死。
邱仑怒道:“宋耳,你疯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