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从西装里面掏出一枚红色信封。 他很熟悉那信封,因为那是他亲自寄给迈克尔的。 装着球票的俱乐部信封。
迈克尔从信封中掏出一张球票。
“我辞职了,就为了看场球。 ”
“你疯了!”唐恩大叫起来。 “你妻子呢?她会同意吗?”
“菲奥娜当然不会同意,但是她会同意我出差。 ”
“你骗了她?”唐恩抱着头,“你完蛋了,你的新生活完蛋了。 ”
“真奇怪,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我回来看球。 ”迈克尔面无表情说。
“你别搞错了,迈克尔。 我希望你来看球,但前提可不是你失去工作。 欺骗你妻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除了寄球票,什么都不说,也不打电话劝你来看球吗?我就是怕这一天。 ”他指着迈克尔,“只是一场球而已。 ”
“只是一场球而已?”迈克尔反问道。 “我看搞错地人是你,托尼。 这可是欧洲冠军杯决赛!”他提高了音量。 “我上一次看到森林队闯入冠军杯决赛是1980年的五月,现在已经是2007年了!对我来说是二十七年才来一次的比赛。 工作没了我可以再找,这样的机会如果放过,我怕会再等上二十七年……我还有几个二十七年。 托尼?”
看着迈克尔头顶上的白发。 唐恩不吭声了。
“菲奥娜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我当然不会放弃我的家庭。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干嘛总惦记着人家的妻子,托尼?”
唐恩给迈克尔胸口一拳,“你这个不识好歹地蠢货!”
然后他和迈克尔拥抱在一起:“我该说欢迎回来吗,迈克尔?”
“随便你,我只是回来看场球,比赛完了我还得回美国。 ”
“我当然没奢望你还留在这里,你有你的生活,迈克尔。 那很好,我希望你不放弃足球,我也不希望你放弃生活。 你知道吗?”
迈克尔.伯纳德点点头:“我已经不是狂热的球迷了,这点我比你清楚多了,托尼。 ”
“那就好,那就好……”唐恩喃喃道。
“对了,我来的时候,在这里遇到了乔治。 ”迈克尔.伯纳德指着脚下说。
“乔治.伍德?”
“嗯。 他正在给加文鲜花。 ”
听迈克尔这么一说,唐恩才注意到加文墓碑前不是两束花,而是三束。
“你们聊了些什么吗?”他问道。
“没有,我向他点点头,他也向我点点头,看我来了就转身走了。 ”
唐恩心想这倒是很符合乔治的个性。
“他现在可是大球星了。 ”唐恩不无骄傲地说。
迈克尔点头:“我知道。 来这里之后我买了一些报纸和杂志,本地的媒体都在介绍他。 他成了森林队的队长。 入选过英格兰队,参加过世界杯……真想不到。 ”
两人同时回头看了眼加文的墓碑。
他可是乔治地第一个球迷啊,他准确地预言到乔治会有一天成为大球星,却没有亲自等到那一天。
“他还记得加文,我很感谢他。 ”迈克尔低声说。
“从来没有人忘记加文。 ”唐恩拍拍这个老男人的肩膀:“你刚回来,去过森林酒吧了吗?”
“没有。 ”
“去一起喝几杯吧,老伙计们都会很高兴看到你回来的,哪怕只是看一场球就走。 ”
说完。 唐恩拉着迈克尔离开了这静寂的墓园。
墓碑前的三束鲜花并排放着,在微风下轻轻摇曳,花瓣上有些黑色斑点,那是球票燃烧之后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