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良倒不是说有什么和林知白的比较之心,自己钻研画技多年,说句“打遍齐洲年轻代无敌手”都不过分。
不然石云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宋兴良下一个“十年之内必成大师”的批语。
而林知白虽然不是齐洲人,但跟自己一般的年纪,甚至年龄好像比自己更小一些,绘画功力自然是不可能强过自己的。
是以。
宋兴良不过是无意中看了一眼林知白的画,大脑并没有产生什么想法。
可是这一眼之后,宋兴良却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所以才会发出那么一声轻咦——
林知白用水墨画虾,这点当然并无出奇之处。
毕竟大家还要前往天然居,所以不可能选择画太复杂的内容,那只会耽误时间。
真正让宋兴良觉得不对劲的是:
林知白的虾,乍看很简单,只是粗略的几笔。
可仔细看却会发现,这些虾的不同姿态,竟然是各有神韵。
说的玄奇一点,林知白仿佛给虾赋予了灵魂,使它们用另一种姿态展现在画面之上。
其实这就是齐白石画虾的特点所在:
齐白石笔下的虾,神态和整体布局,会带来想象力的再次创造,让人联想到虾在水中的姿态。
不过这种神韵,模仿难度极高,不然“白石虾”也不会在画坛独树一帜。
偏偏此刻“白石虾”却被林知白给完美模仿了出来,毕竟他本就有着大师级的绘画实力……
因此。
宋兴良越看越觉得惊奇,越深入赏析越觉得精妙,一双眼睛逐渐瞪大!
而在宋兴良发出惊咦的同时,特地从天然居赶来迎接林知白的文人们也立刻就注意到了被其拿在手中的墨虾图。
“这是林先生画的?”
在场唯一一位齐洲绘画大师石云,走到了宋兴良身旁,看了片刻后,声音明显透着异样的开口。
“是的呀。”
江守让笑着开口道:“我亲眼看着林先生画出来的,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呢。”
“还不错?”
宋兴良看了一眼江守让,“如果这只能算不错的话,那我那幅画就只能用垃圾来形容了。”
“啥?”
江守让一愣,他深知宋兴良这人性格虽不靠谱,但涉及到绘画领域却极为自信甚至自负。
林知白的画得有多好,才能让宋兴良说出这种话来?
同样愣住的,还有现场其他不懂画技的文人们,林知白的画有这么好么?
各种各样的念头中,大家一起看向林知白的画。
这一看。
终于有人惊疑不定的开口道:“这幅画好奇怪啊,为什么林先生没有画一滴水,可我却仿佛看到了水中游虾?”
“因为透视感……”
沉默看画的宋兴良忽然开口解释道:“确切说是虾的动作,让人能够感觉到水的存在,甚至能够感觉到水对虾动作的阻力,虾的形体与动作的表现,传递出虾与水浑然一体的视觉效果,我们可以看到虾在整幅画的布局中有浓淡变化,这种变化其实是参照了光线对虾的不同角度的投射,而非单纯为了画面的变化而强行为之。”
同样在看画的石云补充道:
“为了表现出兴良所说的透视感,他在线条上也下了大功夫,所以我们肉眼看来这些虾有虚有实,有些地方似柔实刚,有些地方似断实连,可以说是直中有曲乱中有序,因此大家才会觉得,明明是纸上之虾却仿佛在水中嬉戏游动,就连那些看似杂乱实则精妙的虾之触须也同样似动非动一般。”
说到这。
石云看向林知白,认真对众人道:“小林先生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