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而且如果春夏解运去年的秋粮,到了秋冬再返回,是完全顺风顺水的,速度快花费少。漕运则不然,漕运没有顺风顺水这一说,全靠漕工拉纤,人工花费巨大。”
朱高煦迷惑道:“那为何历代王朝似乎都以漕运居多?”
姜星火说的直白:“海运省钱,上下各级官老爷怎么捞钱?更何况,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一旦养成漕运的习惯,朝廷敢轻易更改吗?不怕漕工被煽动起来造反?”
朱高煦一阵默然。
归根结底,似乎还是利益问题。
“那怎么解决运粮的问题?无解吗?”
“怎么可能无解?”姜星火笑道,“当然有解,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就在问题本身。”
“海运的问题,就在于大家都没钱赚,那么如果让海运赚钱,不就行了?”
郑和一时愕然:“朝廷从南往北运粮食,靠海运怎么让大家都赚钱?运粮如果中间没有各种名义上的‘损耗’、‘人工’,是没法赚钱的啊,海运的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既很少损耗吃掉、又没有纤夫的人工,充其量不过是些水手路上吃饭罢了。”
“谁说赚运粮食的钱?”
姜星火在地面从上到下分别写下了。
庙堂中心。
经济中心。
“定都北京,不意味着迁都,也不意味着不迁都,这个有点拗口,稍后一点再讲。”
“只说庙堂中心和经济中心的矛盾,归根结底,不就是南粮北运损害了经济中心南方的利益吗?”
两人点头,大道至简,问题的根源就在于利益,或者说钱。
姜星火画了两条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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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解决这个矛盾的办法再简单不过,只要海运粮食开个头,大家意识到海运的便利快捷,那海运就不仅仅可以运粮食,还可以运货物!”
郑和这时再度插嘴:“北方连粮食都需要从南方运,丝绸、瓷器、茶叶这些,也都在南方,北方如果光出钱买东西,从南向北的海运怎么能维持的下去呢?”
姜星火摇了摇头。
“不,北方虽然没有钱,但有很重要的资源可以购买南方的货物。”
“什么?”朱高煦愈发困惑。
“煤铁。”
“山西有煤,辽东有铁,而北京就是这两者的枢纽。”姜星火干脆说道:“伱们可能不知道煤铁在未来所起到的作用,我便是这么告诉你们,大明如果想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非得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煤和铁除了能炼钢,煤还有别的作用,那便是跟烧炉子的柴禾一般,能让一个新的动力物件持续地使劲儿,做到很多人力、畜力做不到的事情。”
“姜先生指的是?”
朱高煦根本想象不到,姜星火所说的这个新的动力物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可以理解为——铁马!”
所谓铁马,自然就是蒸汽机了,这也是大明进入工业变革时代所必须点出来的科技树,当然了,姜星火现在只是这么一说,来论证他关于迁都方案的可行性,并不代表现在就要把蒸汽机点出来,这违背他的初衷。
姜星火更希望在他的指引下,大明能培养出健全的科研与生产体系,自主地加入历史的洪流向前迈进。
烧开水能把盖子顶起来这种事,难不成他瓦特能发现,我姜星火引导一下,大明就没有几个聪明人发现?
不可能的事情。
蒸汽机诞生的关键,绝不在于蒸汽机本身,而是孕育蒸汽机产生的那个环境。
用近乎疯狂的创新来追逐利润。
所以,姜星火需要的是因势导利,创造出能诞生蒸汽机、织布机的高度“竞争、创新、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