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也明白,对于老和尚来说,哪怕是物理意义上的“绝顶聪明”的智者,还是有着自己的思维天花板。
所以,姜星火干脆一语打破了这个思维层面的天花板。
“你我皆是宇宙之主,一桌一椅,一墙一壁,都是对自在的束缚,可是反过来想,这些就不是打破束缚的武器吗?”
“必定之狱,不是真的监狱,真正的监狱,是伱的目光、眼界、思维。”
“不要被动地接受必定之狱给予你的已经存在的客观条件,你要学会发挥主观,去使用客观条件,用必定之狱中的桌椅,打碎必定之狱的墙壁,甚至用必定之狱的墙壁,去打开通往自在之狱的道路。”
“.没人规定,只能走正门和窗户,把墙壁砸烂,一样是道路。”
道衍陷入了漫长的“长考”。
过了很久,他才打破这种令人有些窒息的沉闷。
可是说话的时候,道衍明明裹着被子,却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
“这世上,真的有自在之狱吗?或者说,自在之狱,跟必定之狱,不是同一个东西吗?”
姜星火咽了口唾沫,他实在没有想到,道衍的悟性,竟然能够高到这种地步。
他坚定地回答道:“是同一个东西,也不是同一个东西。”
“必定之狱,是尚未被认知的自在之狱。”
道衍此时的眼神,变地明悟了起来:“所以说,其实这世上只有一个监狱,这个监狱既是必定之狱,也是自在之狱。”
“之所以会有两个称呼,不过是由时间长河的此地到彼地的关系。”
姜星火点了点头,指着禅房墙壁上苏轼为广教寺所写的《观自在菩萨如意轮陀罗尼经》,说道。
“数百年前,苏轼来此地,跟数百年后你我来此地,所处的是同一地,却也不是同一地,就是这个道理。”
道衍已经彻底理解了必定之狱与自在之狱的内在联系。
这是一个地点,在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叫法,但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同样的一个地点,里面的人和物,却并不相同。
但道衍还是对一点有些存疑。
“即便是有了武器,仅凭必定之狱中的桌椅、墙砖,真的能打破必定之狱这种强大的束缚吗?”
姜星火摇头道:“你又着相了。”
道衍神情一滞,头一次,他天才的头脑,感到了不那么灵光。
“可能是因为生病了吧”
但姜星火的回答,马上让道衍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变得失去了自我遮掩的效果。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必定之狱,不是有形的实体,在使用桌椅和砖石,试图打破必定之狱的过程中,必定之狱也在崩塌,使用武器去打破,只是加速了这个崩塌的过程.或许没人推一把,必定之狱需要上千年才能崩塌,而有人奋起挥砖石,必定之狱数百年就崩塌了,继而进入到了自在之狱。”
“难以理解?”看着眉头紧皱的道衍,姜星火心平气和地问道。
“难以理解。”
道衍诚实答道。
考虑到使用上古时代的案例,应该不会引起天道的注意,姜星火换了个说法问道。
“那你觉得周礼在这个还能恢复吗?”
“当然不能。”
道衍理所当然地答道。
周礼所规定的等级制,现在看来显然是荒谬的,因为井田制都已经不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了。
那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成了一个笑话。
而基于这个笑话想要重新建立周礼等级制度,用周天子的授权来区分公卿士大夫的等级,也是笑话。
“周礼在周公的那个时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