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王偁在一旁诧异道:“此话何意?坐山观虎斗还不行吗?”
“呵呵,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除了有个《永乐大典》《太祖实录》总裁的名头外,什么都没有。”
解缙脸上浮现一抹苦涩:“我虽然不清楚此番争斗背后是何人,但不论如何,我一身荣辱是系在大皇子身上的,而眼下变法是盖过一切的大事,大皇子殿下想要成为太子,是不能不表态,不能不作为的。”
这里便是说,前几天,周王的奏疏已经上了。
周王上表请立皇太子,永乐帝赐书答之曰:储贰之达,所以定国本,系人心,其任甚不轻也,间文武群臣表请至再,皆未听纳,今贤弟复以为言,贤弟所以为国家经远之虑至矣,顾长子虽有仁厚之资,而智识未充,行业未广,方咨求贤达,与之偕处,翼以涵养其德性,增益其学问,使日就月将底于有成,而后正名未为晚也。
“咨求贤达”求的是哪个贤达?“与之偕处”是跟谁和谐相处?“增益学问”学的又是什么?“而后正名未为晚也”,这些答案都摆在脸上了。
永乐帝明确地通过回答周王的奏疏,告诉大皇子,要多跟国师亲近学习、和谐相处,学明白了,有所成就了,那么就可以给你正名了。
当然,大概率是在画大饼。
可还是那句话朱棣敢画,你朱高炽敢不信吗?
说话间,解缙神色一黯:“只可惜啊,姜星火如鲲鹏一般扶摇直上九万里,我还在做这些熬人的活计。”
说着,解缙举杯,猛灌一口。
“滋~”
烈酒顺喉而下,滚烫灼热。
一瞬间,解缙感觉浑身燥热。
“王兄,你.你也陪我喝点吧,好久不喝了。”
解缙说道:“满朝文武,你是我唯一能倾诉的人。”
是的,自从解缙与王艮、胡靖在吴溥家中聚齐,相约若是城破后就殉国,结果解缙第一个向朱棣投降,博了一个大好前程以后,他就真没啥好友了。
谁敢跟他交心啊?
王偁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端起了酒壶。
两人倒酒,酒杯碰撞,一口闷掉。
酒水入腹,解缙脸颊泛红,醉态朦胧。
“王兄,你我自洪武二十三年相识,如今已经十余年了,从来都是肝胆相照,你说说,我这个人怎么样?”
王偁想了想,认真道:“解兄才高八斗,乃是当世第一大才子。”
解缙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偏偏就被排挤在登天路之外呢。”解缙苦笑一声。
王偁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的说道:“解兄,我想问你一句话,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可以帮助你达成愿望,甚至能够让你的仕途走得远远的,不必担心会被人弹劾,你可愿意听?”
“你说什么?”
解缙睁大眼睛,愣住了。
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他盯着王偁,郑重道:“我希望这是真的。”
“当然。”
解缙知道,自己的好友王偁绝对不是信口雌黄,既然王偁这般说了,那就证明这件事很有可能.毕竟,以王偁的为人,是完全没必要欺骗自己的。
王偁沉声道:“我王偁向来说一不二,从来不打半点折扣。”
随后,两人低声交谈。
“你想拉拢我,参与进去吗?”解缙冷静下来,慢条斯理的问道。
“嗯,我想和解兄联手。”
王偁毫不避讳:“不过,如果解兄不想答应的话,我也不勉强。”
解缙仕途本就曲折,在洪武朝的坎坷,他根本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