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胡元澄摇了摇头,只说道:“一部分吧。”
“那是打造武器甲胄?”
“也不全是.”胡元澄如实道,“其实大部分钢都用来做零件、机床了,剩下的也是做钢筋的居多,留给武器甲胄大炮的其实没多少。”
胡氏父子一时诧异,等听胡元澄解释完诸如“零件、机床”都是用来做什么的之后,胡汉苍方才感叹道:“这是拿去造下蛋的母鸡了。”
“也不全是。”
胡季犛道:“人家甲胄、兵刃、火炮也是又多又好,一时半会儿也不需要提高品质。”
说罢,胡季犛又饮了一杯屠苏酒,感叹道:“这大明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一个月过去,就变一个样咱们的工匠还得用手去搓这些东西,人家现在直接用机器去造,不服是真不行啊。”
“父亲大人最近在忙什么?”胡元澄有些愧疚,他似乎最近没怎么关心过自己爹在干嘛。
“闲云野鹤,跟着瞎忙。”
胡季犛倒了倒酒壶,确实没几滴酒了。
“《明报》看了吗?”
“看了。”
“《王制》、古文今文学派、经史分流.多少大动作,姜星火这是弹指间就把儒家内部搅得天翻地覆,修《永乐大典》过去一般人跟着梳理这些事情,我也算是颇有儒学造诣,便挑个头弄了一摊,人家看我多少是有用处的,倒也不怎么计较降人的身份了。”
胡汉苍听罢沮丧道:“父兄都有能耐,我却是个窝囊废。”
胡元澄有话要脱口而出,却抿了抿嘴角没说出口,胡季犛直接仰头把酒壶里的酒灌完了,斜睨着自己这废物儿子,却是说了句大实话:“刘禅要不是表现的跟个废物一样,他能善终吗?你啊,要是真有能耐,人家反倒吃饭都吃不安稳了。”
胡汉苍听了这话,愣了愣,竟是无言以对。
随着外面爆竹声愈发地大了,胡氏父子也明白,大约是要到子时了。
其实除了烧旺火以外,明朝的过年习俗基本是跟宋朝差不多的,传统的燃放烟花爆竹来驱逐年兽、保佑平安,自然也不例外。
而胡氏父子不方便出府,也都年纪不小了,自然就不跟着凑热闹了,菜肴也吃的差不多,便踉跄起身,打算回屋睡觉。
就在这时,府邸后院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谁?”
有名义上负责保护,实际上负责监视他们的卫士进来,说道:“国师送了些年礼过来。”
几个小玩意,胡元澄拆开,却不太认得。
“这是?”
“闻着挺香的。”胡汉苍插话道。
翻过来方才看到玻璃瓶下面刻着的字。
——君子如竹,临风有香。
另外的袋子里,写了张卡片,正是姜星火的祝语,原来觉得送什么都不合适,而是送了三盒香水样品。
香水不仅是针对女性市场的,竹林七贤复古款,正是针对男性文人的,谁不喜欢复古一下魏晋风流呢?
果然,这礼物送到了胡季犛这位儒宗的心坎里。
胡季犛拿着对月端详了许久,方才叹道:“这位国师,真是位谦谦君子啊!”
——————
“伱小子,别给我跑!”
胡季犛口中的谦谦君子,此时正在府邸门口,举着马鞭状的燃烧烟花对着朱勇甩,屁股后面跟着一队小孩。
朱勇运动能力惊人,姜星火竟是半天没追上,只可惜他屁股后面的那队小孩没有这个运动能力,魏国公府家的两个小丫头被烟花吓得直接捂着脸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
这是类似于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不过是两队,一堆各家的小孩跟着乱叫,还有人在旁边燃放烟花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