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红啊,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万一真要哪天睡着睡着房子就塌了……”
“呸呸呸!阿弥陀佛!胡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着它就塌了啊?”
转眼又是一个周一,早上八点出头,那啥啥小区的两个老阿姨,又在小区门口遇上。
她俩挎着菜篮子,照例先瞥一眼对方今天家里的菜,发现彼此菜篮子里的绿色水平,不约而同地又比上周高出些许后,一时间竟没了往日那种打成平手的欣慰,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唏嘘感慨,以及对彼此的心疼与同情。
卫红老阿姨嘴上嘴上强硬,可脸上却满是掩不住的着急和气愤,刚反驳了对方一句,紧接着却立马就咒骂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这里造的谣,要让我知道,非扒了他们全家的皮不可!断子绝孙的东西!还有那两个老是在我们小区里晃悠的狗东西,下回别让我再见到他们!再见到他们,我就马上叫我儿子过来,抓他们去蹲大牢!蹲他个十年八年的!”
“卫红你也别吹了,蹲大牢判几年,也不是你儿子说了能算的……”
“我不管!”卫红恶狠狠道,眼睛又忽然一红,哽咽起来,“我还指着我们这边的房子涨价,将来把房子卖了,那点钱供我孙子上大学、娶媳妇儿的。”
对面的老阿姨怕是个隔壁相声市的后代,忍不住捧哏道:“卫红啊,上大学和媳妇儿这两件事,就别放在一起说了,孩子读着书就一边谈亲家,那也不合适啊!”
“我就要说!怎么就不合适了!”卫红突然间歇斯底里,尖声叫道,“我好端端的房子都能塌了!我孙子怎么就不能一边读大学、一边结婚了!有的孩子家里几十套房子,还能一边读书、一边谈恋爱、一边升官发财呢!我们小老百姓就不是人,就得永远被人这么欺负吗?”
“诶!诶!”对面的老阿姨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伸手去捂卫红老阿姨的嘴,“这话可不兴说啊!伱家儿子那饭碗还想不想要了?”
“你放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言论自由!我非要说!”
卫红老阿姨怒了,挣开对方的手,别人越劝她反倒越来劲,插着腰站在小区门口破口大骂,“到底是哪个龟孙子王八蛋!要这么害我们小区的人!八千多的房子,一晚上跌到七千二!生儿子没P眼的东西!挨千刀的狗杂种!你良心被狗吃了啊!啊?!”
她怒瞪着街对面,声音极具穿透力。
骂娘的声音,生生穿过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传进马路对面的一连排门店里。
梁鑫坐在新开的房屋中介里,和一个前来挂房的小区居民面面相觑。那小区居民看着梁鑫,点头附和道:“说得是!太没良心!简直欺负我们小老百姓!”
梁鑫顶着骂声,面不改色,淡淡问道:“那这位老板,你想卖到什么价啊?”
“起码八千!”挂房的人胸膛一挺,“前几天还八千六、八千七了,凭什么今天就掉到六千六了?几天时间少了一平方少了两千,一间屋子就少了十来万!A股大盘都没你们过分!”
“别介大爷,你别以为我岁数小就好骗,我也是见过股票的,那会儿过山车一样跑起来,可比你这边的房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离谱多了。”梁鑫假装没好气道,“再说我这边就是个中介,你想在我这里标什么价,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自己觉得卖得出去,你就是挂十万块钱一平方,和我也没关系,顶多我不把你的房源信息写外面的板子上,免得占我地方。”
“那我挂你这儿干嘛?”
“你不挂我这儿,可以去挂东门那间啊!”
“东门那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废话!”梁鑫大声道,“你当我们在这边开门做生意,都是睁眼瞎吗?你这边的房子现在口碑不好,听得人都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