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四书来。
半个时辰一小节,休息一刻钟,两小节为一大节。因三老爷身体不宜太疲乏,通常都是上午一大节课、下午一大节课,其他时间留了功夫,让族兄弟自己读书
除了讲解新功课,三老爷还将前日留下的作业收上去,在大家背书的时候,就为大家批改作业。
这个时候学习,首要一条就是通背、通讲。
讲的都是四书五经,可难度也在一层层加重。
三老爷给大家讲解的,比松江族学里夫子讲解的更深。
松江族学,夏耘班是为了应童子试,针对的是县试、府试,三老爷这里却是以院试为目标,在讲授时更多的是重视时文,还有一些下场应试的小窍门。
书香门第为何举人秀才络绎不绝?除了他们打小读书之外,就是这一代代传下的应试经验。
待今天的两节课上完,三老爷见沈珏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就没有再问,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叫沈瑞跟上,低声吩咐了两句,就回后院陪三太太去了。
沈珏接下来并无异样,沈瑞也不好在沈琴、沈宝跟前追问什么。
想想今早柳芽听到的那些,沈珏那里多半也是这个缘故。
等到中午时候,大家从课堂出来,沈瑞就招呼沈珏去了九如居。
回去后,他也不劝沈珏,直接问冬喜:“伯娘那里怎么说?”
冬喜回道:“大太太说了,这种搬弄是非的下人留不得,她们一家子都开革出去……只是他们是二太太的陪嫁,身契不在大太太手中,大太太使人捆到二太太处,说是发卖还是撵到庄子上听凭二太太处置……”
沈瑞好奇道:“二太太是怎么处置的?”
那二太太看似柔柔弱弱的,可不像是个明白人。
不管这话是从二房传出来的,还是下人婆子自己嘀咕的,都触了大太太的底线。
家和万事兴,嗣子在嗣父母跟前需小心,嗣父母在嗣子面前何曾也不是如此?
没有血脉牵连,这相处更是不容易。
冬喜撇撇嘴道:“二太太打发人送他们到庄子上去了……”
“二太太可是往大伯娘那里赔罪?”沈瑞想了想,问道。
冬喜摇头道:“这个倒不曾听闻……”
沈珏在旁边本听得稀里糊涂,好一会儿才睁大眼睛,看着沈瑞道:“瑞哥你告状了?”
沈瑞点头道:“伯娘是当家主母,这敢拿主家说嘴的下人不是正应伯娘约束?总不能咱们自己去教训丨这个、教训lj卩个。”
沈珏见他理直气壮地模样,不由迟疑:“这会不会显得小题大做?咱们现下,毕竟客居……”
沈瑞道:“就算客居,也不是来受气的……珏哥到底在担心什么?咱们还小呢,遇到什么事,不是正当长辈们出面做主?还是你信了那些下人的胡说八道?”
沈珏满脸涨红道:“谁担心了……我只是、只是不愿多事罢了……要不然传到外头,还不知旁人会怎么想……”
沈瑞轻哼一声道:“你理会旁人作甚?我认识的珏哥,可不是畏畏缩缩的受气包子……有的气需受着,有的气犯不着受着……”
沈珏抓了抓头:“我就是心里有些憋闷,三婶要是早点怀孕就好了……”话中,不无寂寥之意。
显然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二房过嗣之事折腾到这个地步,不是三太太怀孕就能改变的;可话要是说回来,要是三太太在选嗣之前就怀孕,那二房的择嗣之事也不会这样仓促,说不得是另外一番格局。
“三叔方才还担心你来着,你切莫多想了……一会儿咱们去见伯娘,明日咱们出城祭扫,正好也散散心。”沈瑞道。
他能明白沈珏的郁闷,也晓得沈珏的郁闷无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