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卷轴,寿哥笑道:“老娘娘说朕年纪尚小,不宜多选,便只这三人瞧着出挑,母后若无异议,便要交由内阁复议。内阁若无异议,则还要母后这边赏赐几位宫人下去,教授她们宫中规矩。”
张太后应了声。
寿哥转而瞧着梁恭又道:“母后也知,高凤已然老迈,远不及老娘娘与母后身边人得用,当初老娘娘怜他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赏他个体面差事罢了,现下选婚事已了,也当卸了他的差事,仍让他回御用监去。这主持翻修坤宁宫的事宜,朕想还是向母后讨个得力人来办才稳妥。”
张太后脸上阴晴不定。
弘治皇帝薨逝后,张太后一直不曾移宫。
坤宁宫不仅是她住了几十年住惯了的地方,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当初没有皇后也就罢了,现下新人眼见确定下来,坤宁宫也当翻修准备皇帝大婚了,确实也该她这太后移宫了。
然,移了宫,在外界看来,也是一种权力交替。
在这样的时候,张家站在风口浪尖上,移宫,也会变成一种暗示。
“皇上欲将哀家移至哪里?”张太后语气颇为不善。
不仅仅是那些朝堂角力,现下,宫里也没有她可心的地方。
这皇城中所有宫室里被整治得最好的一所便是仁寿宫,乃为先太皇太后周氏的居所,张太后因不喜周氏,不肯去住她住过的宫室,先帝殡天时就以孝为名,奉了太皇太后王氏入主仁寿宫。
如今她能挪去哪里?!
寿哥又是孝子做派,笑道:“母后欢喜哪里便是哪里,朕都听母后的。”
听母后的,他几时听过母后的?!张太后张了张口,到底说不出不移宫的话来。
“宫里到处都空着,母后慢慢择定便是。大舅舅那边木石早已是备下多时了,母后择好,先为母后修缮宫室,再修坤宁宫也不迟。”寿哥道。
“你大舅舅备下的木石不是已经送去了西苑?!”旁的不知,这件事张家是当做孝敬皇帝的好事来向张太后报备的。
寿哥微微诧异道:“西苑?咦,大舅舅去岁可是运了许多木料石料上京的,说是修缮坤宁宫之用。怎的又说送去了西苑?西苑地才铺完,也就用些粗笨石料罢了,木料还不曾见。改日朕招大舅舅、小舅舅来问问。”
他说的轻松随意,张太后却是心下发沉,转而又想,张家总算又出一皇后,莫说是修缮宫室,便是出银子重建个坤宁宫又值什么!
因此她也放轻松了些,“这也便是在天家罢,若在寻常百姓家,做舅舅的,与外甥算得这样细作甚么。”
寿哥笑眯眯道:“谢过母后,朕明日就同大舅舅这般说去。”
坤宁宫内又是一派母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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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宁侯府里,得了口谕的张鹤龄心下五味杂陈。
张延龄翘着二郎腿,打着哈欠,一副未睡足的模样,道:“大哥去岁不是从河南山东弄了不少木料石料来?堆在庄子里也是堆着,拿出来给皇上就是。”
张鹤龄冷声道:“那是多少银子的木石!”
张延龄撇撇嘴,道:“左不过是人孝敬你的。”
张鹤龄怒道:“胡说八道!什么话你都敢说!”
张延龄半点不惧,凉凉道:“东厂又不是吃干饭的,只怕早知道了。”他收了腿,俯身向前,脸上也换成严肃神情,“大哥,盐引还没到手呢。”
张鹤龄也不言语了,半晌调头喊人去叫寿宁侯夫人过来。
待人一进门,他劈头就问:“吴锡桐此女心性如何?”
寿宁侯夫人略一迟疑,张延龄便补上一句,“大嫂,事关重大,还是不要描补,实话实说才好。”
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