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没多久的廷试读卷官。
本来李东阳、王华、焦芳、杨廷和、刘宇、李鐩等都以子弟在本科而请辞的。
小皇帝却是不许,表示你们这人也太多了些,若你们辞了,廷试读卷官人数都凑不上了。又说道:“先前风波朕已知晓,皆是谣传,众卿子弟皆是饱读诗书,相信众卿必会秉公。”
众人再三请辞而不许,只得留任。
这会儿众人站在殿上,一个个脸比那烧焦的贡院还黑。
“好在没伤人命。”寿哥却并不太紧张,手敲着龙椅,道:“看守执役人员下诏狱,让锦衣卫好好问问,这火怎么起来的。”
他嘴角扯出个弧度来,“这二十六没烧干净,二十七又着,这是跟会试多大的仇怨呐。”
闻言众臣子都有些挂不住了,齐齐躬身道声臣惶恐。
寿哥咂咂嘴,道:“试卷烧毁如何处置?”
刘机那厚厚的朝服都被冷汗湿透,他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能摊上这样的事情。
他咬着后槽牙道:“正统三年的顺天府乡试和天顺七年的会试都在贡院,都遇大火,英庙爱惜人才,皆许重考,天顺七年会试乃八月重考。”
小皇帝尚未开口,他一旁立着的刘瑾已冷冷道:“刘大人,朝廷举行一次抡才大典所费多少,你当是心中有数的。”
刘机头也不抬,道:“既是抡才大典,所费多少都是值得。”
刘瑾冷哼一声,道:“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般劳民伤财,你却道值得。罢,便不说这花费,单说若是八月重考,这半年里诸多举子滞留京城,满怀怨怼,只恐要出事。”
刘机眉头紧锁道:“这些是饱读诗书的举子,不是不服教化的流民,又知朝廷爱惜人才方会重考,如何会出事?”
焦芳忽而出列,打断了两人对话,因问道:“不知毁了多少试卷,可有定数?是何处?”
刘机叹道:“共计百六十七,南卷百五十,北卷十七。”
装考卷的柜子每柜置五十卷,南卷有三个柜子烧个干净,波及到的北卷柜子被抢下来时虽没烧坏多少,但是救火的水泼来,也是污了一些卷纸,因此损坏十七份。
在场众人都是神色一凝。
就在几天前,内阁才议定了给事中赵铎所奏增加各地解额事,将原本分为南北中卷的额数均摊,将中卷内四川解额添十名并入南卷,其余并入北卷,至此只分南北卷。
殿上所立官员有南有北,谁人不希望自己家乡多出进士,好为助力。
焦芳似是沉吟片刻,方开口道:“所毁也不算多,为了百余卷,就留千余人重考实不妥当。既是试卷损毁,就当作废,以落榜论。南方人才济济,百余卷,影响不大。”
刘瑾适时接口道:“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南人虽是这次落第,但若学识足够,三年后下一科也是一样会中。”
焦芳是河南人,刘瑾是陕西人。这两个北人在这里大放厥词,在场南人多是怒目相向。
寿哥似浑不在意,瞧了一眼王鏊与梁储,问道:“两位考官怎样说?”
王鏊虽是吏部侍郎出身,与焦芳关系不错,但他是苏州府吴县人。梁储则是广东顺德人。两位都是地道的南人。
论理当阁老王鏊先回话,梁储却是先向前一步,道:“皇上,臣与王大人阅卷后,认为杨慎文采出众可为会元,福建莆田戴大宾为第二名,沈瑞为第三名,然,此三人考卷都在损毁之列。”
杨慎、戴大宾的卷纸是彻底烧毁了,沈瑞的卷纸就是北卷之首,因放在最前面而倒霉的被烟熏火燎水泡,最终污损得不成样子,变成了报废卷。
王鏊不言语了,只点了点头以示默认。
众人目光又随之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