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田月桑时(六)(4 / 11)

大明望族 雁九 11357 字 2个月前

代封赠诰敕却如故。若不追夺,何以戒后?”

刘瑾并不喜这般文绉绉的词儿,脑子里过了一遍,才皱眉道:“要追夺张吉等人妻母诰封?”

张彩缓缓道:“自此案始,向前追夺。刘健、谢迁、韩文、马文升、刘大夏、许进等人诰券及原赏玉带服色。”

刘瑾呆了一呆,随即哈哈哈大笑三声,击案叫好,立时看向焦芳,示意他安排人去做。

焦芳忍不住道了声:“只怕操之过急……”

随即便见刘瑾沉了脸,他立时改口应下去做。他倒不是顾惜张吉什么的,这桩事丢出来,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胡节的案子必然立时没人瞅了,他也立时能从中抽身。

可也因此事牵扯太大,还是当稳稳的做来才好。

“阁老,”张彩又在此时开口,凝视焦芳道:“非是下官心急,实是山东如今左右布政使尽去,不知皇上会属意何人。”

旁的话便都不用说了,如今谢迁的女婿沈理,正是山东布政使司右参政。

这沈理还是沈瑞的族兄,当初沈瑞调去山东,皇上都未让沈理避嫌调职。

以小皇帝的性子,将沈理提拔起来好让沈瑞做事更便宜些,这等事是完全做得出的。

这时候追讨谢迁玉带服色及家眷诰命,既是要搅浑了水,也是要压一压沈理。

焦芳摇头道:“皇上未必会擢拔沈理。”却也不提其他。

张彩则只道:“圣心难测。”

说罢,他又掉过头来向刘瑾道:“千岁莫怪下官扫兴,外头这些其实都还好说,重要的是……千岁还是要往宫里去。”

刘瑾面上颇有些不悦,这他当然知道,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张彩躬身一礼,显得越发恭敬,声音也低了几分,“千岁总要小心丘聚那厮前车之鉴呐。皇上最为信重千岁,千岁,这银钱上原是小事,莫要为此生了嫌隙才是。”

刘瑾瞳孔骤然一缩,想起查抄了丘聚私宅、庄铺后,总账呈到御前,小皇帝那阴鸷的眼神,那晦暗的笑容。

所以,这会儿,刘瑾老老实实跪到了小皇帝面前,借这一哭,博份旧情。

*

寿哥斜靠在宽大的龙椅中,目光直透过窗户望着外面一片新绿,看不看一眼跪在下面涕泪横流的刘瑾。

刘瑾呢,也不敢抬头去看万岁爷的表情,就这么兀自哭着嚎着。

口中先还说这次案子里胡节纯属自作主张,见事败又受人指使方攀扯于他。

很快话锋一转,又提起他掌司礼监期间如何兢兢业业,因着最近罚米输边、清丈屯田国策得罪了多少贵戚仕宦,因此才有人抓住机会陷害他、弹劾他云云。

再往远处说,开始历数这几年来他的种种功劳苦劳,直说到弘治朝去,将昔日东宫诸般旧事翻了出来,喋喋不休,说得自家都感动了,这泪也有几分真切起来。

当刘瑾说到清丈屯田时,寿哥才将视线收回来,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沈瑞那边清丈登州田亩的密折也上来,而且,这前前后后的事也写了个清楚明白。

可笑朝上这会儿还为着说胡节获罪前递上来的弹劾折子吵了起来,说什么沈瑞空耗国帑邀买民心云云。

胡节自己贪渎国帑,倒是贼喊做贼说起沈瑞来。

寿哥眯起眼睛,扫了扫刘瑾,什么昔日旧情都是混扯,倒是,罚米输边、清丈屯田,刘瑾确实没少尽心尽力,也,还是要用他的。

“大伴。”寿哥缓缓张口,打断了还在忆往昔的刘瑾,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好似有些动容。

刘瑾慌忙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脸,似怕满脸涕泪让皇上看着腌臜一般,然后才小心抬起头来,“万岁爷,奴婢,奴婢……”

“大伴陪朕这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