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赵琦怀里抱着一堆折子,候在殿门外。
杜成若也跟了过来,和他一并候着。
“你来作甚,娘娘只吩咐了我过来。”赵琦瞪了眼杜成若,自打知晓杜成若是女子之身,便对杜成若心存不满。
杜成若懒得和他赘言,瞥了眼他,斥道:“我想来就来,关你屁事,有这闲工夫管旁人闲事,不如多去练练身子,免得被府上姬妾嫌弃中看不中用。”
两人在殿门外斗嘴,内殿里,萧璟人已起身。
内侍伺候着他更衣洗漱,束好冠发。
睡了整日,而今醒来,脑袋的剧烈疼痛,总算缓解。
冠发齐整竖起,一身月白色的衣裳穿在身上,衬得他苍白的脸色,愈加病弱。
内侍早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伺候时一句话也不敢说。
萧璟立在镜前,淡淡瞥了眼妆台。
都是女子用物,水粉,胭脂,朱钗。
他蹙了蹙眉,伸手拿起一个妆盒打开来,低首嗅了下。
是曾经,嗅过千百遍的味道,只是如今,却有些模糊,一时竟想不起,是在何处闻到。
萧璟沉眸思索,一想,便觉脑后剧痛。
这才停了思绪。
外头的吵嚷声入耳,他蹙眉看去,沉声吩咐道:“让他二人进来见孤。”
宫人出去通传,杜成若和赵琦,并肩入内,谁也不肯落后于谁半步。
萧璟手里拿着那妆盒把弄,闲闲落座,等着他二人。
两人走进,躬身行礼。
跟着,都瞧见了萧璟手边的妆盒。
萧璟眼瞧着他二人视线落在自己手边妆盒上,淡笑了声,将那盒子扔在了桌案上。
像是扔着一个,随手从地上捡起的玩意儿,毫不顾忌。
妆盒被扔在桌案上,紧阖的盖子被震开,里头的水粉裂开四溅。
萧璟淡淡瞥了眼,随口问方才给自己束发的内侍。
“这殿里的女子用物是何人所有?”
他记忆模糊的很,隐隐记得,自己好似是在府里养了个女人,却忘了,那女子是谁,长什么模样。
内侍闻言哪敢妄自答话,吓得浑身哆嗦。
而杜成若和赵琦,听了萧璟这话,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杜成若眼珠子转了转,近前道:“回殿下,是臣的,您忘了吗,臣女子身份曝光,西北统兵,难以服众,恰逢娘娘催您立妃,您便选了臣做太子妃,以便帮臣在西北领兵服众,若不是东宫突然起了场火,害您受伤,咱们眼下,怕是已经动身前往西北了。”
一番话半真半假,萧璟记忆模糊,杜成若话落,他隐隐想起了不久前的婚仪。
萧璟打量着杜成若,眸光微冷,脑海里闪过新婚时的那身嫁衣,却在记忆落到嫁衣裙摆处的明珠时,脑后剧痛。
他下意识蹙紧眉头,本能的停了思量的动作。
只是一下下,拿指节,叩着桌案。
说不清,是信了杜成若的话,还是没信。
赵琦也在旁打量着,心里同样猜测着萧璟究竟忘了多少,眼下杜成若的话语,究竟能不能蒙混过关。
好半晌后,轻敲桌案的声响终于停下。
萧璟抬眼看向下手的杜成若和赵琦两人,捏了捏眉心,淡声道:“折子留下,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动身前往西北。”
杜成若和赵琦双双离开,临到出了殿门,仍觉有几分后怕。
“你这是欺君,就不怕殿下想起了,要了你的命。”赵琦警告的同杜成若道。
杜成若冷笑了声,却道:“我是为殿下身子考量,你没听太医说吗,殿下脑中震荡,万万不能被刺激情绪,何况眼下西北事出紧急,可等不到,难不成,让殿下意识到不对,再耽搁些时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