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一壶桂圆红枣茶,又上了一碟茯苓糕,服侍季韶九在小榻坐安稳了才让张婶子进来回话。
紫苏搬来绣墩放在季韶九三步远处。
又给张婶子倒了一盏茶,张婶子闻着茶的香气不住的夸,“都是托了主子的福,我家里那两个不成器的能日日替主子办差,都要感念您的恩德。”
紫苏笑道,“无论是谁,尽心尽力给主子办差,主子都亏待不了。”
张婶子连连点头。
也不用季韶九开口问,就说了在季府里的情形,张婶子去找的是季府里侍弄花草的一个姓黄的老婆子。
十几年间季府里服侍的丫鬟婆子几经替换,除了家生子,剩下都是外面采买来的。
包括张婶子一家也是十几年前进的府。
黄婆子是季府家生子,只不过她命不好,她先后嫁了两次人,都没有添上个一儿半女,如今独自在季府当差。
白氏就给她安排了个伺候花草的清闲活计。
要说这府里的事儿,她还真的比别人知道的多着。
张婶子刚开始问,她只摇头说不知道,等张婶子把一锭五两的银子塞到她袖子里,黄婆子甩了甩手上的泥土,“老婆子回屋里喝一口粗茶!”
张婶子也就颠颠跟着去了。
黄婆子那时也是在府里做些洒扫,近不了主子的身,后来白氏替换下人时也就忽略了她。
黄婆子和季府里的粗使仆妇们住在一个通铺,今日府里来客,都出去帮忙了,若是运气好还能多得一点儿赏钱。
据黄婆子说,十几年前,白氏的妹妹和妹婿进京赶考来季府小住,来时是秋日,娘家人来了白氏极其开心,那几日厨下吃不完的菜都赏给她们了。
不过一个月后一日晚间,季府主院闹了半夜,后来第二日季韶九的父亲冲出门去,不知怎么就失足落水了。
张婶子追问道,“那表小姐的娘?”
黄婆子吊梢的三角眼翻了翻,佝偻着背吹了吹茶沫子,不张嘴不说话。
张婶子咬咬牙,又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来。
“今日就带这么多!”
黄婆子笑嘻嘻的接过去,揣在系在腰间的荷包里,往张婶子身边凑了凑,“这隐秘的事,若是让夫人知道了,我也性命不保。”
“你可不能坑害我。”
张婶子连连保证,“我谁都不会说出去!”
黄婆子趴在窗口左右望了望,见院子里没人来,才窝回神来跟张婶子继续说话。
“表小姐的娘那之后再没有在府里露过面。”
“有一日晚间我半夜出去解手!”
下人房本就在靠近外墙的地方,解手的茅房都是在院子后面。
距离府里的角门只隔了几丛矮树。
黄婆子悄摸摸的说道,她听到有几个婆子押着被堵了嘴的女子匆匆从角门里出去。
领头的婆子低声催促着她们,“赶紧送到庄子去!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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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光,为首说话的那个婆子赫然是安妈妈。
别的她不敢认,安妈妈是白氏身边的得意人,只听说话的声音。
她就绝对认不错。
张婶子听的一惊,她们后进府的只知道表小姐寄养在姨母家,还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茬事儿!
“那时姨夫人可是有孕了?”
黄婆子摇摇头,“那老婆子可不知了。”
“不过次年夏日,表小姐就被抱来了府里!”
季韶九的确是夏日生辰!
“后来就听说姨夫人生产完之后血崩而亡!”
张婶子说到这里,大口的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