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败死气消了大半。
“但如果你坐稳了这个皇后的位置,”朱水云悄声说道,“那就不一定了,你若是成了未来皇帝的血缘外公,或是养母皇太后,那史书,岂不是想怎么美化就怎么美化?”
易卜愣了愣,没有立刻回答。
“我和易文君有联系,浊心大监也是我的人。”朱水云吹了吹茶盏的热气,顶着易卜惊恐的目光道。
“我知道易文君怀孕了,孩子不是萧若瑾的。”
易卜的呼吸粗重几分。
“但我,对此也很感兴趣。”朱水云笑道,“任何可以打击到北离的事情我都很感兴趣,还有什么比北离皇室彻底不姓萧,更让人畅快吗?”
其实有的,还有很多,朱水云心想,比如北离直接没了。
但这个借口说服易卜已经足够了,他明显已经冷静下来了。
中年男子常年习武,还是野心勃勃的政客,情绪稳定得要命。
他深吸几口气,想通了这一点,发现死亡无济于事反而会增添骂名,前路似乎也没有那么阴暗,立刻重拾起来希望。
“我会帮你,你作为快活城的人进宫,为了天下悠悠之口,萧若瑾必然不敢让你死。这便是天时。”
“你还是影宗的人,对皇宫无比熟悉,做了多年侍卫,哪块地方有什么东西,怕不是比萧若瑾这个皇帝还要了解。这边是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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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浊心大监,还有他麾下一系列小太监都是我的人,皇帝最爱的你的女儿,也是你最信任的人,而且她还怀孕了。这边是人和。”
“只要利用好这个位置,过了几年,易文君诞下儿子,嗯,不过她这胎若是女儿也无妨。”朱水云慢声细语,语气诱惑,将那野心徐徐展开。
“之后,让萧若瑾暴毙,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了。”
朱水云摊开手指,缓缓收紧握拳,好像将天下攥在手掌心一样。
易卜的呼吸越来越沉重,额头渗汗,眼珠游移不定,明显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灯光照进来,烛火摇曳,他的脸上的影子也变幻莫测,时明时暗。
朱水云笑一声,看着易卜阴晴不定的脸,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问。
“易宗主,你想自杀?”
“但你的野心甘心吗?”
“那份野心想死吗?”
“最痛苦的时刻已经熬过来了,该收获啦——”
那声音像是魔鬼的诱惑,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看见对方眼底迸发的愤怒和光彩,那野心浓烈让人心惊。
想飞之心永不死,他永远不甘心死。
就像那野草,只要有空隙,就要拼命上爬。
“……好。”易卜缓缓闭上了眼睛。
锣鼓冲天,红绸满街,转日便是良辰吉时,一袭红衣满身珠翠的新后,被送入了北离皇宫。
这次婚礼朱水云花了大价钱,保证天启城每个人都能知道这件喜事,都能参加庆典。宫内也很热闹,到处都是强颜欢笑的宫人侍卫。
表现得开心吧,怕皇帝不开心,表现得不开心吧,怕朱王君不开心。所以他们只能摆出来看起来就很假的笑容。
六礼中纳彩、问名、纳吉、纳征、告期,都在之前几天之内迅速完成了,今日只需要迎亲了。
一袭红衣头戴绣花红盖的新娘子,被轿子抬进皇宫,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之后公开宣读诏书,祭祖拜天,便是礼成。
仪式结束,主动看热闹、被迫看热闹的人也夜深散去,寝宫内只剩下新皇新后两人了。
萧若瑾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看着对方顶着红盖头坐在那里,更觉得满腹怒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