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没有,你和他说,驾照考出来了,我这车拿去给他开,我不开玩笑,到时候过户给你们。”
“那文文呢?”
“和她商量过了,她说了不要车子。”
“文文。”娘舅喊我。
我重复道:“我不要车,娘舅你拿去开好了。”
“拿去了,你就没有了?”娘舅还是有所担忧。
“没有就没了,反正我不开车。”
老妈又问了几个人名,感叹道:“我周围的人没一个过得好的。”
“那个开衣服店的玉梅呢?”
“别提了,她儿子不是在当医生吗?上次在厕所里面晕倒了,太吃力了。”
“是,不容易。”
过了几天,娘舅打电话来说,家辉已经回原来的地方上班了,不去那个处理化学用品的工厂了,驾校考试也重新开始报名参加了。
老妈恢复后,对着外人说:“我不会照顾她,还不去上班,看了就碍眼。”
突然就很想哭。
手术回来后,要连着挂好几瓶盐水,我就那么坐着,看着,尿袋满了也会去倒出来洗掉,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
可我要是个男孩子,护士们推着做完手术的妈妈回来,我不会跪在床上拼命想抱起她还是抱不动,最后还是护士帮忙推了一把才把她顺利转到病床上。
穿长袜子的时候,我怕牵动她的伤口,一点一点慢慢穿,那袜子太紧,被我弄得满是皱褶,护士见了也说我,一看就知道不会照顾人,她脱下袜子直接用力地往老妈腿上一套,往上一拉,再整理了一下。
还是旁边病床上的女人帮我解释。
我说怕弄疼她。
为什么妈妈第一反应也是我不会穿,而不是为了顾及她的伤口。
为什么别人都能明白的事,她不明白。
有一个病人做完手术回来一天了还是不能吃饭,因为她得的可能是恶性的,还要等化验结果,如果是,就要继续做一次手术。
等,要继续等。
明明是很严重的事情,可在满是病人的医院里也就不奇怪了。
甚至,她觉得奇怪,也是奇怪为什么不能吃饭。
没有钱,做什么都是错的。
妹妹不来接我们,因为请假不实得,还不如打车回来,的确如此。
娘舅的车停在外面没有开进来,老妈拿着一个包先走,剩下的包上有虫,我慢了点,她又发火,是害怕娘舅停错地方会被扣钱,我知道,但她又是这样。
我们的温馨大概是身体虚弱无法下床的时候,有一个人陪在身旁时刻盯着滴答往下的盐水,过一会便看一眼,过一会又看一眼,盐水还有那么多,她什么时候能恢复,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迷迷糊糊看向我的时候,眼里就只有虚弱和温柔了:“文文,帮我看着点。”
“嗯。”
她又睡了,还打起呼噜,我不禁笑出了声。
半夜,离做完手术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可以喝一点米汤了。
我已经叫好了外卖,等着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