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的话即便是真的,徐三郎也根本不信。 他觉得就是托词。 他看住徐韫,冷着脸:“那你每日吃喝什么?” 徐韫实话实说:“阿娘养着我啊。不过现在父亲来了,想来阿娘可以轻松些了。” 都是父母,都有养育子女的责任。 没道理让谢婉清一人承担。 面对徐韫的微笑以及期盼的目光,徐三郎顿感恶心。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徐韫是故意的。 但偏偏这话……不仅没法反驳,还让人臊得慌。 不过,他反驳不了这个话,也不代表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只道:“听说了,你阿娘做些小生意,倒也不错。如今我来了,她倒是可以歇歇了。” 一句话,竟是就想把谢婉清手里的生意都接过去,继续做他的一家之主! 徐韫就知道徐三郎脸皮厚,所以对这话也不算意外,只道:“您没收到休书吗?” 她记得自己几乎每隔半年就给徐三郎寄一封休书的。 谢婉清休徐三郎的。 提起这个事情,徐三郎就表情扭曲了一瞬,然后怒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写休书的——” “在我们华国,分居两年,不管谁提出和离,都作数。”徐韫笑笑:“且不说你和阿娘分居三年了,只说之前,不也是阿娘住在道观么?” “就算您没有收到阿娘的休书,那现在,阿娘提出,您同意吗?”徐韫再问。 徐三郎自然不可能同意,脸色一板:“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这些年没有替我管理后宅,打理庶务,也就算了,带着你跑了,我也不计较了。如今我来找她,自是想一起好好过日子。” 说得倒像他多深情一般。 徐韫差点吐出来。 没办法,这种男人太让人恶心了。 哪怕是亲爹,她也一样这么觉得。 于是,徐韫情不自禁反问一句:“带着你的小妾和美婢吗?” 那三个女眷,一个是徐三郎的爱妾,一个是爱妾生的庶女,还有一个,是妇人打扮的十七八岁的女子,穿得稍普通一些,不难猜到身份。 十有八九,是徐三郎的暖床丫鬟。 徐韫指了指两个妇人,冷笑一声:“如今爹落魄了,想让娘养着你就不说了,怎么的阿娘还要养着你的小妾们?” 脸皮呢! 吃软饭吃得这么理直气壮吗! 这个时候,门开了,谢婉清从门里走出来。 她扫了一眼徐三郎:“本来我不想出来见你,毕竟见你一面都觉得恶心。但却不想让阿韫跟你接触更多。免得被你带坏了。” 谢婉清将一封纸递出来:“这里是郊外的一个宅子,并十亩地,你若在和离书上签字,便是我给你的补偿。若你不签字,那我带着自己私产,与你分居别住,也没什么大不了。” 至于拿出钱来养他们,那就别想了! 谢婉清如今已不是那个温婉到柔弱怯懦的女子,甚至颇有些决断的味道:“阿韫只有灵台县的资产。一个苦寒之地,一个北平郊外,你自己选吧。” 徐三郎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谢婉清,只觉得有些不敢认了。 毕竟,谢婉清和从前真的是大不一样了。说变了一个人也可以。 而且,现在的谢婉清,比从前可好看太多了。不仅肌肤莹润,脸上更是透着粉,加上五官本来就不俗,看上去竟是个极美的,温和的,却不失清傲的妇人。 就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受不住。 毕竟,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个选择——要么去苦寒之地吃女儿。要么和离后留在北平郊外。 这件事情不仅出乎徐三郎的意料,也出乎了徐韫的意料。 她不知谢婉清什么时候买的宅子买的地。 但她不赞同。 毕竟那些都是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