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下放,知府穿着圆领的粗布常服。
听了魏伊人似是话里有话,他起身下了马车。因着衣着朴素,离开车队,他就如同一个寻常的行走在街上的男子一般。
放在人群中,大约都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魏姑娘!”知府抬手,对着魏伊人抱了抱拳。
刘二公子跟前的魏姑娘,大约一案成名,便是知府对魏伊人也客气的很,“你与你父亲,并不像。”
上了年岁的人,大概都经历过魏白还活着的时候的盛况。
魏伊人笑了笑,“许我更随我母亲多些。”
坦然的,没觉得商户有什么不好提的。
做买卖的人,没有脑子愚钝的,光善良是赚不到银钱的。
听了魏伊人的话,知府爽朗的笑了起来,人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亭内略备薄酒,为大人践行。”魏伊人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知府也没拒绝,大踏步上前跟着魏伊人走了过去。
闻着酒味就能知道,必是好酒,“魏姑娘也懂酒?”
看着,这倒是有魏白的风范。
魏伊人轻轻摇头,“不怕大人笑话,晚辈并不懂。”一个称呼,将两个人的关系拉的近些。
父亲写诗会友,自会经常吃酒,可不知为何,魏伊人并不爱酒味。
只是,不懂得酒的人不一定就买不到好酒,只要用心,总能求到的。
知府不由自主的端起倒好的一碗,酒味绵长,“魏姑娘没下毒吧?”抹了一下嘴,笑着问了一句。
毕竟,这种事很多人都能做得出来。
“大人说笑了。”魏伊人面色如常,“晚辈若真做这般事情,岂不是是百姓的罪人?”终是将话挑明的说。
知府的笑容不由的添了几分苦涩,“魏姑娘慧眼如炬,是何时发现的?”
“从,您的政绩上看出来的。”就是打从一开始,魏伊人就发现了。
能做出这般政绩的人,岂会是寻常的人?别的不说,知府怎么会因为魏林是伯爵府岳丈就给升官的?知府的眼皮,一定不会那么浅。
既知知府是自己人,魏伊人做事自不一样,有些是实实在在去查,有些是做样子。
因为她知道,她也相信,她的背后有知府帮扶。
知府又为自己添了一碗酒水,这才说起来,打他上任广阳郡就知道广阳郡早就跟那郡王勾结了。“我也有一家老小。”知府说着,抹了一下眼角。
为官不为民做主,他的心也很痛。可有什么法子呢?自来忠孝不能两全。
大概,不让自己的手沾这脏事,是他最后的底线。
“大人不必自责,您以身入局,已然大义。”如此,魏伊人就更明白了。
有些事,知府不敢亲自去做,只能迂回。
魏林在知府手底下当差,知府能不知道他们一家都是什么样的人?趁着他们巴上京城的机遇,直接让他们的德性暴露在人前,引得京城官员侧目,果真,有人下来查案了。
不管如何,他的心思没有白用,河东郡的事还是被牵出来了。
知府抹了一把眼泪,“有河东郡的难民一路逃到广阳郡,我才知道他们都过的什么日子。”
采官盐的人,多是朝廷流放下去的犯人,可那郡王的私盐,直接抓了寻常的壮汉去,不给工钱,吃也吃不好。累死的,饿死的,比比皆是。
河东郡的官员,一个个都闭着眼不过问事,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他背负了百姓的骂名,以为自己所谋的事,会永远的沉于事间,没想到竟然有人看穿,并承认了自己的功绩。
而且,她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