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安国公意料的是,林忠回来说道,扬州知府刘明不肯结案,要将此事如实奏报给圣上,等圣上裁决。
这对于扬州知府刘明来说是个机会,怡安郡主刚刚在他的治下受了惊,圣上必定大怒,如今又遭人陷害,既然歹人已经抓到了,总算是一桩喜事,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将功折过的。
反正郡主在安国公府遭人陷害,这不关他的事,那是安国公治家不严,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扬州知府巴不得把这顶帽子扣到安国公的头上。
按说这是他的顶头上司,不过扬州地界有点特殊,扬州知府是天下第一肥缺,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谁还没个后台?更何况安国公上头还有两江总督呢,他跟两江总督关系不错,根本不惧怕安国公。
听见林忠回来说,刘明不肯买他的面子,让安国公又惊又怒,这个该死的杀才,竟狂妄至此?
但他还真的不能把刘明如何,这小子跟两江总督颇有渊源,安国公投鼠忌器,根本下不了手。
急得他在屋子里直转圈儿,不停的向外头张望,一边又打发林忠去看林琛回来没有。
一时林忠来报,二公子已经在门前下马了。
结果等了半日,仍旧不见踪影,急得安国公焦躁难安。
及至林琛到的时候,安国公已经等得颇为不耐烦了。
“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真是越发的眼里没人了。”
见安国公发怒,林琛依旧温和平静,他一撩袍子跪在地上,说道:“请父亲大人息怒,儿子来见父亲必要收拾妥当的,万不敢草草来见。”
这意思是在说,我为了见你十分慎重,沐浴更衣,就差熏香斋戒了,就是敬重你的意思。
安国公被他一?,更是怒火上冲,想起长子,他强制按捺住怒气,说道:“林顺两口子都是老太太的陪房,你说处置就处置了,半点没顾及老太太的颜面,这也是做晚辈的规矩?况且老太太连日来身子不好,又忧心你远行在外,她老人家倒是爱惜晚辈,可她这个好孙儿,偏偏要打她的脸呢。”
林琛深深叩首,哽咽着说道:“就是因为对老太太的一片孝心,儿子才不能让人污了老太太的清誉,如若儿子不处置林顺一家,长公主府如何会善罢甘休?就是圣上知道了,也要发落的,到了那时,岂不是更让老太太面上无光。”
安国公心知,他说的都是正理,确实应该如此处置。
可问题是这当中涉及到长子,如果不能压下去,惹了圣上不痛快,将来长子袭爵的时候,始终是个隐患,到时候圣上一句话,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安国公不满的看了一眼林琛,有些事情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但不代表不能做啊。
老二媳妇儿虽然是郡主之尊,可自古以来夫为妻纲,一个妇人还能翻出天去吗?对老二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就不肯周旋,当真是个没心肝的东西。
安国公越想越失望,此子冷心冷肺,天生的冷人儿,是焐不热的,他望着林琛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安国公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林琛本来想着他还要发作一场,或者是找借口罚自己一通,这都是屡见不鲜的事。
记得有一次,大哥在冬日把他推进了湖里,让人在岸上看着,不让他爬上来,还是母亲得到了消息,赶到了湖边才把自己救起来。
过后自己一定要跟大哥分辩个明白,谁知到了父亲面前,父亲竟说此事与大哥无关,都是底下的小子们擅作主张干的。
不但如此,父亲还隐隐责怪自己对大哥不敬,才让小子们为主子不平,将他推进湖里。
林琛据理力争,不但没有争来公正,反而被父亲打了板子,说他不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