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听贾琏说,担心跟甄家的交情断了,心道,就是让你断了,你们两家要是好兄弟,我的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他说道:“琏二哥只看到眼前,此事你可是想的差了,倘若贵府大姑娘封了妃,难道就没有皇子了?倘或有了贾氏的皇子,贵府同甄家决裂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想来老太君并两位老爷心里也明镜似的,二哥很不必担心这个的。”
贾琏略一思量,还真真是这么回事儿,他不由得大喜,当下深深一揖,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愚兄多谢贤弟指点迷津,日后必当厚报。”
林琛当下走到贾琏近前,伸手虚扶,口中说道:“你我至亲兄弟,二哥何必同我客气。”
兄弟二人执手而笑。
当下,贾琏便回去写信,又托林琛务必快马加鞭送进京去,林琛道:“二哥放心”。
却说甄应嘉因为奉圣夫人病重,衣不解带日夜在床前侍疾,只匆匆忙写了两封信出去,一封寄往平安州,一封寄给京城的三皇子和甄妃。
宝玉的皮外伤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还不知子嗣之事,只一味的惦记着自己的两颗门牙,又恨贾琏恨得牙痒庠,也不敢出去见人,只恐人耻笑,终日惶惶不已。
又兼着老太太病了,老爷在那里侍疾,见了自己如同见了仇人似的,一口一个“畜牲”,一口一个“孽障”,唬得宝玉见了他,如同避猫鼠一般。
着人去打听当日细节,下人回说当日的那位公子正是原两淮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公子林琛,不由得连着林琛也恨上了。
因找不着贾琏的晦气,便背着父亲写了一封书信进京,向姐姐哭诉,他姐姐比他整整大了十几岁,他是母亲的老来子,姐姐一向极疼爱他,便是三皇子这个外甥也同宝玉这个小舅舅关系不错,宝玉受此磨难岂有不诉苦之理?
贾琏的事交给大外甥算账,林琛的事他己经有了主意,宝玉叫来贴身小厮,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了几句,拿了一袋碎银子交给他,那小厮一溜烟儿的奔安国公府别苑去了。
却说不知袁怡同林琛怎样说的,夜间又答应了何事,第二日醒来,便见林琛笑吟吟的,手里提着个包袱进来,放到她面前说道:“你不是要去那个地方吗?还不赶紧换了,我们这就走,带你街上吃饭去。”
袁怡闻言大喜,忍着腰酸爬起来,抱起衣裳也不喊丫头们,也自己跑去屏风后面换了,又将头发高高束起,跑出来拉着林琛就走。
“快走,快走,一会子那两个混世魔王来了,我们便走不成了。”
她说的自然是徒渊和黛玉,这两个半大孩子这些日子差点儿没把她的院子拆了,连她的项圈儿都偷出去套圈了,气得翠红顾不上规矩,狠狠的瞪了两个人一眼,两人嘻嘻一笑,浑不在意的跑了。
袁怡不由得感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徒渊在一起,林妹妹这个仙女儿可是一点儿仙气儿也无了,成了皮猴子。
夫妻俩出了正房,在丫头们的欲言又止当中离去了。
俗话说得好,活在扬州,死在柳州。 扬州自古便是繁华之地,盐商豪富聚集,秦淮河上烟花风流,“扬州瘦马”更是名扬天下。
一座座花舫楼船鳞次栉比,环肥燕瘦,美女如云,丝竹声袅袅,莺啼燕语,不绝于耳。
袁怡手里拿着一个精巧的糖人儿,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花舫上彩?翻飞,花枝乱颤,她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的还踮起脚尖儿,想看的再清楚一些。
林琛含笑不语,手臂轻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摔倒,不时用指尖将她垂落的秀发拂在耳后。
袁怡拖着林琛往前又走了几步,打算再看得清楚一些,她虽然很有好奇心,如果可能也想进去坐坐,不过她心里清楚,不合适。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