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看着凤姐的背影笑了,她这个侄女儿是个聪明伶俐的,也不知道上一次她提的印子钱的事儿,这丫头能不能想得到?
倘若凤丫头真的放了印子钱,宝玉的爵位便不必愁了。
凤姐打发平儿送走了周瑞家的,回头把刚才在王夫人正房听到的几句话都跟平儿说了一遍。
平儿怒道:“太太怎么能这么说话?她是什么意思?利用主子管几年家,把窟窿都填上,等到家里清净了,开销小了,再把奶奶撵出去?”
凤姐冷笑着说道:“做她的清秋大梦,以后我一个子儿都不往里头填,倒要想个法子,利用这个机会多弄一些钱出来。”
她细细的思量着,说道:“上回我说银子不够用,姑妈让我把一些银子放出去,已经翻出一倍利息来了,这一宗钱倒是来的快,不如我们晚些发放月例银子,把钱都放出去,拿回来的时候,多余的就是我们自己的,我倒落的实惠呢。”
平儿抚掌笑道:“奶奶这个主意不错,还是奶奶有机变,那边儿不就是想让奶奶往里头填嫁妆银子么,我们一个子儿不掏,反倒赚上一笔,就算是日后宝二奶奶过门儿,我们交出了管家权,手里有银子,还有什么好怕的?”
凤姐十分得意的说道:“如此才算是两全其美了,我不用交出管家权,也不用平白的往里添银子,我们还能得一笔实惠,将来就算回大房去,也不用愁,再说这府里的爵位是我们二爷的,要滚蛋将来也是他们滚蛋,到时候我们手里有银子,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帘子猛的被人掀开了,贾琏几步窜进屋子里,死死的掐着凤姐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你个毒妇!真是个蠢货!”
言罢,将凤姐猛的一推,凤姐直接扑倒在炕上,额头撞在桌角上,登时通红一片。
凤姐从小到大从来没挨过一根手指头, 如今直接被贾琏推倒受了伤,伏在炕上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平儿尖叫一声扑上前去,伸手扶住凤姐,见她的额角都有了血迹,转头哭着说道:“二爷又发什么疯?竟然在屋里跟奶奶动起手来了,不如找一根绳子,把我们两个都勒死是正经。”
凤姐也披头散发的爬起来,一头撞在贾琏身上,嚎啕大哭道:“我不活了,你杀了我吧,我明个还怎么有脸见人?我不活了,不活了。”
贾琏恶狠狠的抓住她的头发,说道:“你闹,你再闹,你把人都闹来,我休了你回王家你信不信?”
凤姐挣扎着说道:“二爷吃醉了酒打人,怕我闹大了,让老太太知道,就威胁要休了我?我倒要跟二爷到老太太那儿去评评理,凭什么休我回家?我要死也死在你们贾家门口,让世人还我一个公道。”
贾琏冷笑着:“好啊,只要你敢跟我出去评理,到大街上去评理我都奉陪,我倒要问问王子腾大人,王家是怎么教女儿的?重利盘剥是抄家夺爵的大罪,轻则全家罢官流放,重则满门抄斩,你倒是有计谋,敢干这种事情,你要葬送的我家满门抄斩,是谁指使你做的?还是你们王家故意要害我们家?”
凤姐听贾琏说夺爵抄家,浑身打了个冷颤,她的气势不自觉的弱了下去,小声说道:“我姑妈说没事儿的,如今咱们家宫里有娘娘呢?”
贾琏恨不得上前给她一耳光,从前怎么没发现凤姐这么蠢呢?
“那她为什么自己不干?嫌银子咬手吗?别说娘娘只是妃位,连个皇子都没有,即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这种事儿她也不敢干,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你做这样的事,丢爵位的肯定是我们大房,到时候娘娘再请人走动一下,承爵的人必定是宝玉。
到时候就好了,我们大房全家都被流放边疆,宝玉袭了爵,人家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他倒是得感谢你这个表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