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身体一震,猛然抬眼望向楼上,只一眼便怔住了。
那女子高梳宝髻,身着宽袖圆领纱衣,通绣团花拂地长裙,披着丹凤朝阳的霞帔,目光清清冷冷,与那人有七八分相似,通身的气度竟然如出一辙。
他怔怔的对上了那女子的一双明眸,只一眼,怒火便直冲天灵盖,烧的他双眼通红。
就是这样的眼神,清清冷冷,看着他如同一只蝼蚁一般。这眼神如梦魇似的整日整夜的纠缠他,如影随形,摆脱不得。
他至今记得大婚的当日,他在院门口一遍一遍的检查着自己的衣着佩饰,心中通通乱跳,带着一丝扭捏雀跃的羞涩,一进院门,便见到了那个一身清冷高华的女子站在台阶上。
亮如白昼的灯火通明之下,一身大红的凤袍,如浴火的凤凰一般艳丽夺目,周身的气派凛然不可侵犯,望着他眼神清清冷冷,如同看着蝼蚁一般。
他的一腔热血被浇了个一干二净,怒气直冲天灵盖,冷着脸,咬着牙入了洞房。
燕好之时,对上那一双清冷的凤目,他心下颤抖,忍不住伸手遮住了她的目光,过后暗自唾弃自己无用,又恨那人无情,丫头通房一个一个的往屋里拽,天下女子多了,公主又如何?他不稀罕。
对,他就是不稀罕。
后来表妹用温柔的双手抚平了他的伤痛,有如此温柔似水的女子,谁还稀罕什么公主?
十几年了罢?十几年来他再也没见过这样的目光,没想到此时此地,在这个穷乡僻壤偏僻的客栈里,他再次重温了当年的噩梦。
南安郡王冷笑着说道:“郡主娘娘?好大的气派。”
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凭什么也用这样如同蝼蚁般的目光看着他,凭的是什么?
袁怡看着楼下的这个男人,声音清清冷冷:“本郡主身子不适,还望郡王爷成全。”
南安郡王被她气的在屋里转了两圈儿,以防自己被这个孽女气死,他转头恶狠狠的看着楼上。
“ 如若本王不让呢?”
袁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抖自己的袖子,一块洁白的龙佩出现在她柔白的手掌之中。
还未待她有所动作,手掌却猛的被人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