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这些辽镇士兵眼中都闪烁着复仇的光芒,很多人一直朝沈阳城墙望去。
毛文龙见刘招孙沉默不语,以为他不同意自己渡河,因为按照之前的作战规划,他们这支辽兵负责掩护北岸后方,防止建奴援军来袭。
“大人,我手下这些兄弟们,很多人家眷亲友都还在城墙那边!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鞑子在城里杀人!”
刘招孙拍拍毛文龙肩膀,语气坚定道:
“毛参将,走,本官随你们一起过河!”
~~~~
刘招孙缓步走在浮桥上,尽管对岸早就没有人再朝这边射箭,两个卫兵还是举着长牌,小心翼翼走到前面为他遮挡。
不足一里长的桥面,刘招孙仿佛走了一生一世。
桥面上的战兵尸体,大都被辅兵们搬了回去,只有些被火烧烂,分不清的还留在原地。
距离南岸越来越近,耳边传来对岸后金兵的惨叫和巴牙剌的嘶吼。
卫兵小声叮嘱前面就是战兵扑灭火海的位置。
刘招孙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一段被烧成黑的桥面。
一片炭黑色的残骸中被推到浮桥两边,其中一部分已经掉进浑河。
刚才军情紧急,战兵和骑兵从桥面踏过,无心也无力顾及这些同伴的残骸。
大部分辅兵现在跟在战兵后面,已经冲到了东门位置。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身甲胄的刘招孙艰难跪下,双眼微红的注视着他的战兵,想着他们烧剩的残骸,想象他们蹈死不顾的惨烈画面。
他在灰烬中发现一块没有烧尽的长牌,不知是哪个长牌手留下来的,烧的只剩下一个残角了。
南岸传来急促的竹哨声,战兵开始继续往前进攻。
刘招孙猛地抓起那块巴掌大小的残盾,不顾滚烫,把它塞进了自己锁子甲里。
他费力的站起身,跟在两个卫兵身后,快步走下浮桥。
踏上浑河南岸土地,一阵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刘招孙心头一阵放松,感觉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举目四望,浑河河边至沈阳北门城下,方圆数里内,到处铺满了后金兵的尸体,中间还倒着些开原战兵和叶赫骑兵。
刘招孙见惯了尸山血海,对眼前这样的场面早已麻木。
他快速数了数脚下尸体的数目,粗略估算开原战兵与后金兵战损比约在一比五。
浮桥西侧河段是渔船登陆的位置,在河岸与河床连接的土坡上,战兵和后金兵的尸体已经将整个小山坡淹没。
三百步外瓮城城头上,后金兵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刘招孙看不清对面是哪个旗。
两个卫兵如临大敌,生怕突然从哪里射来一支冷箭,射中刘总兵。
这时后面运送战鼓的辅兵也赶了上来,七八个辅兵吆喝着将五尺多高的金鼓从桥头搬下,一名把总指挥他们。
把总见刘总兵也在南岸,连忙过来行个军礼,关切道:
“大人身上有伤,怎么过河来了,而且····”
他看了看刘总兵身边只有两个卫兵,觉得太少,立即朝后面挥了挥手,招来几个战兵。
刘招孙拍拍把总肩膀,对他笑道:
“不必在意本官,中军卫队都派去冲阵了,本官是来鼓舞大军士气的,快,把战鼓架起来!”
那把总还是不放心,安排下两个战兵保护刘大人,才去指挥辅兵将鼓架起。
“大人,金鼓安置在哪里?”
“靠近东门一些,本官要让所有明军都能看到它!”
刘招孙放眼向东望去,鸳鸯大阵从南岸往东前行五百多步,被一股后金兵挡住,他们的位置,距离东门的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