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赵指挥使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是谁把赵大人绑成这样的?还不快给大人松绑!”
宁远西北,开原中军大帐。
一身儒雅的康应乾走进大帐,不由分说便上前握住赵率教大手,像是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
赵率教全身绳索绑住,像个大粽子似得晃了晃,见康应乾如此热情,不由一脸茫然。
“以前听熊经略提起过赵指挥使,说你是辽西第一将才,今日·····”
赵率教冷冷问道:
“刘招孙人呢?”
康应乾干笑一声:
“平辽侯军务繁忙,派本官来看望赵指挥使。”
赵率教被士兵解开绳索,立即抡起拳头,上前殴打康监军。
卫兵一拥而上,将他按在地上重新绑住。
“赵指挥使这又是何必?本官为人宽厚,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请说来……”
“你和刘招孙一丘之貉,你更可恶!当初你投靠刘贼,才使开原做大。本官今日落到你们手里,只求一死,不必再假惺惺!本官不是王化贞,不会投降的!杀了我吧!”
康应乾望着地上挣扎的赵率教,眯起小眼睛:
“赵指挥使有所不知,朝廷已与开原议和,皇帝的使者很快就要到了。你们,已是弃子。你死或不死。对本官来说都无所谓。本官给朝廷开出的议和条件之一,便是诛杀辽西武人。祖大寿是第一个。罪名,我已经给你们想好了:屠戮开原,残害忠良,以致辽东兵变。”
康应乾满脸笑容,盯着赵率教脸,眯着眼睛道:
“赵指挥使,如今之世,想当忠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怕告诉你,辽东到山东,三法司到六部,都是平辽侯的人,我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当然也能把你说成是临阵脱逃。你死之前,声名全毁,死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你的家人,下场会更惨。”
“当然,赵指挥使仁德爱民,平辽侯特意叮嘱皇上,不杀你。本官说这么多,其实都是为了你好,你再好好想……”
赵率教不等康应乾说完,便抢过话头。
“刘招孙现在何处?”
“在护城河边。”
“在听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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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日,开原军继续攻城,
邓长雄令人在土墙上浇了水,土墙结冰后变得无比坚硬,城头守军用红衣大炮轰击土墙,炮弹打在土墙上只留下几个白点。
宁远守军也有样学样,在城墙上不断泼水。
这样以来,双方火炮杀伤力顿减。
刘招孙让森悌带上几名觉华岛降将来到城下喊话,敦促宁远守军早日投降。
辽镇将官听说觉华岛失陷,无不惊骇。
祖大寿率家丁登上城头,远远望见一个开原军官正举喇叭在喊话。
他转身对炮手道:
“能打中吗?”
罗立认真看目标一眼,支支吾吾道:
“大帅,红衣大炮只比佛朗机炮准一点,击中楯车已是不易,打人的话。”
祖大寿怒道:
“当年开原一炮命中黄台吉,用的不也是红衣炮吗?他们可以,你为何不行?”
罗立哑口无言,迟疑片刻,才道:
“那是刘招孙运气好·····”
祖大寿刚要发怒,身后传来一个冰冷声音。
“两军交兵,不斩来使,刘招孙既然派人来了,先听他说说。”
祖大寿听是王在晋说话,连忙回头解释:
“经略大人,刘贼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再说,此时派人来,无非又是说些蛊惑人心的话,不如直接杀了,以免扰乱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