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齐兵未至,而群臣遁逃,将士败降,齐之一统,指日可睹矣。至是而一二士子率乡愚以抗方张之敌,是以羊投虎,螳臂当车,虽乌合百万,亦安用乎!然其志可矜矣,勿以成败论可也。——计六奇《明季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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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堪领悟到魏晋风流真谛后,遂于广德元年十月,将南京城内最后一批不降官吏,全部打包发往朝鲜江华岛。
如此,南明孤臣便可与弘光皇帝、朱三太子一起,共度荒岛余生。
广德皇帝的这种宽仁举措,让群臣侧目,尤其一些南明官员,他他们本对朝鲜风物知之甚少,错把这种流放当成是赦免,于是大家纷纷称赞小皇帝仁政爱民。
善于揣摩圣意的翰林院学士们,立即上疏,一番莫名其妙的阿谀奉承,直把十六岁的刘堪比作仁慈爱民的宋仁宗、汉世祖(刘秀)。
其中张溥不无肉麻写道:“圣天子雨露均沾,恩施远人,泽及明臣。”
大齐上下,太渴望休养生息了。
刘招孙征战多年,所向披靡,他虽然替大齐打下一千多万平公里土地,然而最后得到的,却是各地残破,百姓尚未安居乐业。
帝国那架狂飙突进的战争机器,已经榨干了辽东,山东河南,现在隆隆向前,很苦逼就要吞噬江南了……
而且,刘招孙废除科举,废言官,几乎得罪天下了读书人。
几万,几十万人中,总有一两个不要命的儒生编段子黑他,这也在情理之中。
比如说太上皇穷兵黩武,说刘招孙望之不似人君(他是太上皇半人半神,全身肌肉暴涨,当然不像皇帝)。
多插一句,南京被齐军攻克前,南明曾以此攻击齐国,将大齐比作北齐,把刘招孙比做丧心病狂的高欢。
文臣天生厌恶战争,打仗时,他们没有用武之地。
新皇亲政,太上皇露出有放权苗头,无数类似康应乾的野心家,纷纷站出来,大家都希望刘堪能改弦更张,要以柔德治国,关心百姓疾苦,轻税减赋。
最重要的是,小皇帝要重用自己,提高自己的官位和俸禄。
刘堪宽恕了黄端伯,宽恕了很多必死之人,这让大家看到希望,看到在大齐实现文治的希望。
当然,如果这些野心家们能预测未来,能够看到刘堪比他父皇更残暴(因此谥号“齐武帝”),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未来的齐武帝,下令将南明君臣送走,当然不是说要放他们一马,而是让南明孤臣们在江华岛自生自灭,去完成他们的荒野求生的梦想。
虽然十多年来,死于太上皇之手的贼人,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但其实,刘招孙骨子里并不是个残忍的人。
这话,粗听起来有些虚伪,然而却是实情。
太上皇能宽恕黄端伯,能宽恕一个差点杀死自己的儿子的刺客,刘堪却不能。
刘堪的母亲张嫣,当初是被朱由检下令毒死的,刘堪耿耿于怀。
小皇帝要让朱由检的徒子徒孙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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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国王李倧按照广德皇帝要求,对江华岛上的明国君臣“特殊照顾”,确保不使一人逃离。
朱常灜、朱慈烺,黄端伯等人在江华岛生存下来,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不过想掀起什么风浪,却是绝不可能。
朱常灜的侍卫,不过区区几人,实在太过寒酸。
帝国海军正在江华岛附近集结,有传言说,太上皇准备将此地作为东征倭国的前进基地。
自从抵达江华岛,朱常灜每天醒来,不是吃泡茶就是吃腌菜,偶尔能从朝鲜走私商人那里倒腾一点高丽参,补补身子,不过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南京城三千佳丽,现在都被刘招孙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