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樟本来懒逸下来的面色忽然阴沉了几分。
“你都送给下人了?”
“对啊。”
“没给我留一份?”
江蕴道:“都是帕子或香囊一类的,女儿家的东西,相爷也要?”
苏明樟道:“你就不想着单独给我绣点别的?为何你这奴婢当的一点也不知讨好主子?”
时候已经不早了,江蕴听他这样一问接一问,越听火气越大。
他是自己太精神,所以也不想让她睡觉,一茬完了还有一茬,且一茬比一茬莫名其妙。
江蕴道:“我本是想用来赚银子的,但讨好你,你横竖也不会给我银子,我瞎的白费心思。”
苏明樟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只自顾自道:“你给我绣一个。”
“……我没绣线了。”
“你这不还有吗?”
苏明樟捏起里面仅剩的几根金色绣线道。
江蕴叹了一口气,像是跟一个傻子说话般解释道:“就这几根线你觉得能绣出什么来?”
苏明樟道:“这是你该考虑的事。”
江蕴觉得他分明是在无理取闹,便脱口而出道:“十两。”
“你说什么?”
“我说十两。”
几根金线给他绣成品,他纯纯为难人,她还不能收费了?
主要是想起来还欠青姝七两。
苏明樟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小女娘,想到她方才卖力的样子,到嘴边的强势语气忽然被咽了回去,起身到抽屉里拿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到她手里。
江蕴有些意外地握住银子,心想总算可以不负债了,耳边却传来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幸苦费。”
江蕴身子顿了一下。
幸苦费,是什么幸苦费他不说,只用语调暗示。
偏偏这样,若江蕴有了脾气,他还能倒打一耙说是她多想。
方才种种画面又仿佛出现在眼前,手里的银子也变得烫手,而她为了不着苏明樟的道,还不得不装傻道:“绣那两针也不辛苦,难的是构思,银子我就收下了,谢相爷慷慨解囊。”
苏明樟也不再点破,心情大好的嗯了一声后,终于安分地回了自己床上。
一道屏风隔开两人,江蕴觉得今天总算是过去了。
这简直是她来相府后过的最难的一日,尤其是在心理层面上来说,比她病的差点要死的那天还难熬。
她收好了银子,坐到榻上后,突然想起来有一重要之事还未说,赶忙道:“相爷,我想求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