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姜贵妃低头继续拨弄着手中的珠玉指环,眼皮也不抬一下,
“还等什么?带走!”
元妡忽然低低叹了一声,本来她并不想对付景妃,可这人真的是自己作死。
元妡近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是嗜睡,又是心头烦躁得很。
偏偏这位景妃还十足猖狂,正正撞上了刀口,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回到平阳宫,
向关熙和珍佳回复没事了,两人自然激动不已。
一个着急询问景妃下场,一个开始担心某人安危。
她慢慢答:“景妃咎由自取,幽禁梓阳行宫,也算是替公主报当年之仇了。公主可感到畅快?”
关熙目光幽然,看不出情绪,半晌竟叹道:“她的今日亦是我的昨日,谁又能笑话谁?谁又能可怜谁呢?”
元妡知道,又勾起她的伤心事了。
“承哥…他怎么样了?”关熙又着急问道。
元妡也不好对她说,快被气得半死不活了。
只好道:“风声已过,你要真忍不住,也可以去地牢看你承哥。只不过…他怕是不敢再连累你了……”
关熙还是匆匆的走了。
“小姐。”汪洁探头探脑地进来。
珍佳见他入内,忙躬身告退。
汪洁将胸口藏着的金丝盘龙玉佩交还给元妡,“方统卫感谢我们帮他清剿出了禁军之中藏匿的奸细。”
元妡低声笑了笑,“你也得感谢他将你放跑,他可是顶着压力的。”
她顿了顿,转而神色严肃,“不过——你此番暴露了身份,也不宜在皇城中待了。陛下身边既有昱王请来的方士调养,你便找时机跟陛下告辞隐退吧。”
汪洁点点头。
元妡将一切交代完毕之后,心里一条紧绷的弦松开,便又感到困扰她的疲乏之感再度涌来,眼皮也越来越重……
“你盯着点公主,我再去睡一觉。”她扬手道。
汪洁察觉她几日来的异常,似是有些担忧,“小姐近日不舒服吗?怎么如此嗜睡?”
元妡略略一惊,连汪姐都看出来了,自己最近的确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那人走了,自己的心里反而变得空落落起来了吗?连人也愈发疲累呆滞……
真是奇怪了。
元妡长叹,我元家欠他的,这一次一次,早就可以算还清了,难不成自己还是过不去心间那道坎?
又或者…另有什么别的原因?
元妡头昏脑胀,烦躁得很,一头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不愿再往下细想了。
恬静祥和的梦想很快洗刷了她所有的不安与烦闷,
她仿佛见到了一片世外之景,
日上树荫,白云似流动的雪浪。
株株三色堇花兰开在河水另一侧,
余香袅袅,空旷静谧,
是她记忆中从未见过的世界。
她随着沁凉的河水缓缓向前走去……
见不远处,高架着树枝干柴,数千人正围绕其间,点火焚烧,浓熏的烟气直达上空。
有婀娜的翩翩舞女斟酒举过头顶,再将酒全部洒在脚下广袤的大地上……
元妡很快看出,这是一场极其盛大的祭祀活动。
“小婧!”一道温婉柔和却带了几分震惊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元妡转身,着一身火红纱裙的女人款款站在嫩绿的草坪上,一双巧笑倩兮的眉眼闪动,惊为天人。
元妡不禁楞神,还没反应过来,那女人又叫了第二声:
“小婧?我的老天爷勒!你怎么一下子长这般大了?”
她疾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