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似乎笑了笑,一手挑起元妡的下巴,端量了半晌,缓缓道:“现在我终于相信,你不是蔻儿了。”
他的手指划过元妡的长睫,
“她没有你这么聪明的头脑;也没有你一般明灼耀人的眼眸。”
元妡冷笑一声,并不想搭理他。
晨默走到这男人身旁,指了指那些哑巴伙夫,问道:“哑巴,审吗?”
男人冷哼一声,眼底冷冽之气翻涌,“无法开口,我便不知是谁指使的吗?我这位二弟,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进啊…”
元妡不动声色地又打量了一眼这男人,看来是想要他命的人,知道他审问犯人的手段。
若是能将人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一张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必然是隐藏得再深的秘密都能给撬出来。
想来,亦是那想杀他的人,在这方面吃过亏,才会想到派遣一批哑巴杀手来对付他吧。
男人察觉到元妡的目光,挑了挑眉,指着元妡,厉声吩咐道:“除了她,全部,杀光…分尸,沉河…”
关熙闻言,握住元妡的手紧了紧,往她身后躲藏起来。
“慢着!”元妡朗声道,“放了我妹妹二人。”
男人似乎觉得有些惊讶,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谈条件。
他不悦的目光扫过元妡,“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这一次,我不需要留下任何一个活人,替我传扬恶名吗?”
元妡不为所动,凛然道,“你把他们放了,将我扣着,他们绝不会乱说一个字。否则——”
她顿了顿,高举起一枚金属圆筒,将手指放在底部发动它的机关处,冷冷续道,
“我便燃放这枚旗花弹,让方圆十里的人都注意到这艘船…您的计划,恐怕要功亏一篑了!”
男人脸色一变,从牙缝中逼出声音,“你敢要挟我?”
“少废话!”元妡毫不退让,
“要么让他们先走,要么等我放了这枚旗花弹,你把我杀了。怕只怕,你苦心经营的布局,也会随着我烟消云散了…又或者,你继续与我在这里僵持下去,等火势烧上来,大家一起死吧!”
元妡威势凌人的嗓音回荡在客船的每一个角落。
熊熊燃烧的火苗仿佛听到她的召唤,烟炎张天,更猛烈地吞噬着一切……
‘噼啪——’一声,船体的龙骨已被烧断。
男人眼中怒气翻腾,终,咬牙道:“…放人!”
元妡对汪洁偏了偏头,示意他赶紧带着关熙离开。
关熙却依旧死死地抓住元妡,眼底早已湿润一片,
想是知道此一分别,不知何日能再相见,
更不知…还能不能活着相见。
她一时倔强的不肯离开……
“姑奶奶,快走!”元妡不禁朝她怒吼。
现下不是情谊深重,同生共死的时候,再不抓紧时间逃离,等这男人改变主意了,可就一个也走不了了。
关熙委屈地抽噎了两声,被汪洁死拖着,再次跳入了罗浮江中。
汹涌的江面一路水花迸溅,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元妡这才松了口气。
她看着自己手中,刚刚用来威胁那男人,并且成功了的旗花炮,忽然‘噗哧’大笑了起来。
她转动炮筒底部的机关,等了半晌,却不见有焰火升天,
原来……是个哑炮。
她转头看向那紧紧蹙眉,不明所以的男人,笑得愈发爽朗,
“你这么聪明,怎么忘了?旗花弹随我下过水…早就废了……”
“你!”
男人怒不可遏,大手掐向元妡的脖颈,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