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宋从吾严格执行关漌的命令。
关熙的吼声越来越小,临近军营时,俨然已被吵嚷的歌舞和震耳的鞭炮声所淹没…
“你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吧?”
关熙渐渐地,也停止了反抗。
宋从吾这才松开关熙,有些不好意思道:“公主,将军指令,得罪了…”
关熙撇撇嘴,又气不顺地冷哼一声,“这两人一定是去逛花街玩乐,或去集市偷吃美食…故意不带我,真是可恶!”
宋从吾挠了挠脑袋,一副‘我看未必’的表情。
……
被关熙唾骂可恶的元妡和关漌,其实根本就没有空去吃喝玩乐,
而是从外围的另一侧,穿上甲胄,扮做兵士,又偷偷潜回了军营。
驻扎在主帐附近的郕州军,因处在各军官的严厉监管下,不敢不服管教,懈于军务。
表面上看,一片士气旺盛,令行禁止。
但今夜,一波纵马闯营的示威;再加之萧凉‘前线必乱’的断言,
时刻提醒着这两人,要想真正得知实际的军地状况,还得伪装潜伏,深入士卒去探查一番……
元妡正了正头上的军盔,还是第一次扮上了男装,也不知…自己有没有点飒爽英姿?
一路往军帐集中地而去,沿途遇上三三两两的兵士,
或喝多了酒,勾肩搭背要与他们称兄道弟;或疾行路过,视若无睹。
元妡看着关漌扒开一个扑到他眼前,热情邀请他入帐切磋酒技的军弟兄,
先口气戏谑的与他交耳小语,“我看一路走来,没一个识得你身份的。是因为军兵没见过主帅?还是你在军中的威望不行啊?”
关漌低头想了想,“都有吧。”
“诶…”元妡忽而似想起什么一样,疑惑道,“你统军之前,没办一场誓师大会先?”
关漌沉吟半晌,“就是…我在台上讲半个时辰,底下都睡着了的那种?”
“…”
“你俩跟个娘们似的,在哪嘀咕什么呢?”
军大哥抄手,不奈地盯着这两人,也懒得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赌局已开,你们要不要一同来奢侈一把?”
“什么赌局啊?”元妡先探探口风。
军大哥闻言脸色微变,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元妡和关漌:“不对!我咋瞅着你俩面生…”
元妡心下一怔,忙打断他,“我们弟兄两个,可谓倒了八辈子血霉。每次出征,都摆脱不了随队驻扎在主营附近的衰运…你也知道嘛,军官眼皮子底下,哪比得上你们这里逍遥自在呀……”
“这倒是。”军大哥捋了捋满下巴的络腮胡子,眼神滴溜溜地转。
难怪这两人连郕州军风靡已久的赌局都不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略显同情地看向元妡和关漌,
“看着你俩倒是眉清目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晦气劲儿啊!这样吧,跟爷进去水一把功德局,保管你们时来运转,如何?”
“好咧!”元妡学着他粗犷的嗓音,也吼了一声,微扬秀眉,对关漌使眼色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行!”军大哥心觉元妡也算是个不扭捏的爽快人,从背后递出两根黑色布条,“那就依着规矩,蒙上眼,跟爷走吧…”
元妡微一错愕,正想开口询问是个什么玄乎的地方,搞得这样神秘?
一抬眼,正瞟见关漌悄悄地朝自己摇头。
她立马反应过来…
也对,军中忌贪腐,明令禁止聚众赌博。
这些人虽敢知法犯法,但到底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至少这保密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