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锦一滞,开始唉声叹气,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一句我那心气高,命却苦的妹妹了…”
“哦?”元妡敛了眉目,被勾起了几分兴趣。
“我家芬妹,貌若谪仙,才情两绝,不想这婚配之路却身不由己。本想嫁给昱王殿下,结果…”
他耸耸肩膀,表示无奈,
“看不上她…但又不能随便配个匹夫耽误年华,父亲也是多番考量后,才将她许给了宁王殿下。可宁王年幼,不尴不尬的,还得等人长大,加了礼冠,才能正式婚娶…”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想到某处,神色舒缓了些许,
”我听说那钦赐的昱王妃…商贾之家,罪臣之女,而且年纪也不小了。此次殿下出征塞北,她不是一样得在帝京耗着?”
元妡闻言呛咳了两声,见他好似还有话未吐完,急忙打断,“行行行,你先不说别人了…”
徐东锦轻轻‘哦’了一声,心想‘不是你在问我嘛’。
元妡吞口口水,跟徐东锦闲谈,倒是少了很多弯弯绕绕,
思及此,她好意出言提醒道:“徐兄,就怕你一腔热血,渴望报效,别人却未必领情呐…”
徐东锦面色一转,“…你这什么意思?”
元妡好整以暇,缓缓道:“你看啊,你是什么身份?徐首辅的大公子,柳校尉的干侄子,对吧?所以在外人眼中,你是什么阵营?”
她瞥着徐东锦仍旧是不明其意的表情,点醒他道:“可你现在又与昱王殿下一同出现在了官僚晚宴上,他们会怎么想?是你个人投靠了昱王,还是你背后的柳叔?又或者…是令尊大人?”
徐东锦一时咂舌,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元妡套近乎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谁假意利用,谁真心以待,徐兄你还看不出来吗?”
……
关漌不断在宴厅搜寻的目光一顿,掠过徐东锦,堪堪停在元妡的身上…
不知此女正凭借三言两语的唇舌功夫,撬走了他刚招揽来的新下属。
他微眯了眼,
自己在这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二人却在角落间吃喝惬意,相谈甚欢……
“将军。”
陆续有人向他敬酒,他回过神来,见是接待他们来此的黄厉。
金炳荣转头注视着关漌,窥探着他的神情,“将军,这位是我郕州幕府的黄僚员,您看可还算精明通透?”
关漌抬眸扫了一眼黄厉,配合地点了点头。
黄厉见状,心头一喜,
方才总督特意安排由他前去迎接关漌,就是专门给了自己一个露脸的机会。
金炳荣这才极为满意地看向黄厉,续道:“黄僚员在沈知府的手下,学了几天钱谷、军需方面的公务,颇具天赋……从前是下官心有余而力不足,竟让军营出了赌场这等腐败堕落的问题,下官和将军一样有心想清肃我郕州军。既然黄僚员有能力堪当大任,不如就让他接手运粮和军资的调配工作,先从物资补给处整顿军队?”
关漌沉吟半晌,还未开口,沈贤明已经变了脸色,先一步站了出来,
“总督!银粮、军饷乃是臣的分内工作,何须他人接手?况且黄厉区区幕僚,一个白员,无官衔加身,如何能统管户部职务?”
沈贤明大为不解,
总督怎会突然之间要裁撤他的职权,让黄厉上位?
此时,
关漌无声笑了笑,
看来是这位郕州总督,已经预感到了赌场暴露,急于想安插心腹来切断线索,摘清自己。
关漌心下了然,刚刚金炳荣话里话外,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