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杰的罪状书上——
从何归卖官于他,一路晋升兵马指挥,再到偷运军资,经营赌场买卖…
前应后果,陈述清晰。
虽然字字避讳幕后真主,
但其实条条罪状,无不直指沈贤明!
元妡霎时之间全部想通:
赌场暴露,金炳荣急需心腹入军营切断线索,阻挡关漌脚步。
而这一人选,他却放弃了统管财政大权多年,忠心听命于他的沈贤明,
去选择了一个身份尴尬的幕府僚员…
元妡微扯唇角,
金炳荣既信不过沈贤明来帮他抹除痕迹,
安插黄厉,
明面让其调查军资补给的腐败问题,
背后是要将一切的罪证引向沈贤明一人!
看来…
郕州百官之间的利益勾结,比想象中更加不堪一击!
元妡冷哼一声,将认罪书掷到沈贤明脚边,
“被告沈贤明,吴杰俱已招供,一切罪行乃是受你指使!”
她顿了顿,含了探寻的口吻,“你又是在替谁办事啊?可有何要坦承的?”
沈贤明面色惨白,背后冷汗涔出,
吴杰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果真会在危机关头背叛自己吗?
他的眼神晃了晃,
那自己呢?是否也能供出幕后之人来保全己身?
他在心底快速理清了一番利弊后,眸色忽转坚决,“并无!”
元妡挑了挑眉,不想他事已至此,还嘴硬不肯反口,
“沈知府的意思是,一切罪过由你一人承担吗?”她厉声问道。
沈贤明并未理会元妡,猛地蹲在地上,捡起那封手书,
似是看出了破绽,讽刺地大笑起来…
他颤抖着双手吼叫道:“既是供罪书,为何没有手印画押?而且字迹潦草,笔力虚浮,分明是被人逼迫写就,亦或是一封伪造的手书!我不服!叫他人来与我当面对证!”
元妡沉吟半晌,这也是她心中起疑的点。
她抬眼盯着黄厉,不知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于是命令衙役道:“带人犯吴杰!”
黄厉眼珠拨动,像正等着这句话一样,轻描淡写道:“吴杰在军狱中写完这一封供状,便畏罪自尽了…”
“死了?”王宗训接过话来,咬牙发声道,“…可真巧啊!”
元妡望向听审席间,隐于人后的金炳荣不辩神情,似笑非笑。
这个躲在最深处操控形势的掌权人,
一点点指导着她们给沈贤明定罪,却又在最后时刻少了关键一步。
赃物去处不明,证人当场翻供,吴杰畏罪自尽…
巧合的种种,似有一支大手不停在摆弄推进……
让她们总是无法最终处置了沈贤明!
而此时的沈贤明越来越暗自庆幸,瞥眼瞄着低头沉思的元妡,
好在方才没有上他套话的当!
总督这么多年坐守一方的厉害,岂是几个小辈可以轻易撼动的?
他不断在脑中告诫自己:
只要我封死住口,总督还是会保我的!
元妡感到了一种前功尽弃的溃败,
城门会审,百姓聚集,
若是不能在今日当众给沈贤明下判决,
那就算错过了这一收民心、立威望的难逢时机!
她忽而想到还有一处机会…
军功贩卖。
“郕州营盗卖军甲战马,主犯吴杰现已伏法,指挥首犯仍有待推勘。”
元妡看向台下民众,给他们一个交代道:“不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