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的自信来自于妻子的纵容,娶到苏子瑜,真的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顾明楼进了家门,早有一座修饰的漂漂亮亮的院子备好了,外带老妈子粗使丫环啥的全都配齐,次日还大摆宴席,请来两位和尚师父,司马错、徐无夫妇、陈仓秦越两家人等,热热闹闹的好一场欢庆。
还真诚的拉着顾明楼的手说夫君惫怠,一出征就没人照顾,你武技好,有你跟着,以后就放心了,这让顾明楼感动莫名。
真觉着夫君有福气。
这位有福气的夫君却在妻子的笑语殷殷中读出了火气,立马当起了乖宝宝,嘻皮笑脸的赖在东院里,尽最大努力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可着劲的消耗着妻子的心头火,理由是被三多那小子气到了,得努力。
一连三天,最后还是苏子瑜受不了啦,说就你惫赖,你看看大伯,心都在军营里,五天才回家一次,二伯和你一起回来的,更是忙的晕头转向,白天访客一拨接一波,晚上,议事厅的灯火都是半夜才熄,都当父亲的人了,有点出息好不好,再说了,人你都领进来了,怎就没胆进西院了。
甲寅嘻哈一笑,献宝似的将忙了老半天做好的风车给子瑜看,风车叶子是竹片做的,被其削的薄如棉纸,十字交叉钉在筷子上,筷子则用细麻绳缠着,置在一管修长的竹筒里,麻绳从竹筒底侧孔穿出,轻轻一拉,风车便飞快的转动起来,又因为惯性作用,转动的同时自动再将麻绳缠绕在筷子上,所以只要时不时的拉一下,风车便不停的转着。
小宝玉稀罕的不得了,母亲拿手上看一下也不行,挣扎着要去抢夺。
苏子瑜将玩具风车往女儿怀里一塞,没好气的道:“父女俩一个德性。”
甲寅得意的哈哈大笑,抱着宝贵女儿就去了西院。
顾明楼不在,却是与司马春茵一起去了医科所,这是秦越花费老大代价组成的医疗研究班子,广邀中原江南各地名医,成立一年有余,工作才刚刚有些头绪。
甲寅一听是与春妞在一起,便放心了,一路拉着风车到了秦府。
却见书房前的小院里,秦越赤着脚,提着拖把,在洁白的广幅布上写字,墨是朱砂调的,写的剑拨弩张,鲜红似血。
“为万世开太平,我辈该怎么做,什么意思?”
秦越头也不抬,依旧在描画,“青年士子交流大会。”
“你这写起来什么用?”
“悬挂到五门楼上,先广告半个月。”
甲寅就不说话了,把女儿放下,自己蹲着,半圈着手护着,看秦越写字。却见秦越描图一般的描好一幅,下人又铺过一幅广幅布,这一回写的内容又不同,却是“益州经济发展研讨会”。
两个会议时间一前一后,只隔一天,地点都在锦江书院大礼堂。
写完,秦越满意的挥挥手,示意下属去悬挂,这才笑着过来,用食指上沾着的朱砂在宝玉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笑道:“哇,宝玉成大美人了。”
小宝玉便露出六颗洁白的牙齿咯咯大笑,歪着屁股扑前,在那布拖把上一按,按的两手都是艳红,转过身来便在父亲的左右脸上一按,一对手指印便出现了,这一回笑的更欢了,一个后仰,差点摔倒。
秦越捉住她的双手,对甲寅没好气的道:“小孩哪能像你这样的惯着。”
甲寅也不擦脸,嘿嘿笑道:“这世上,再没有比我家阿宝笑声更好听的了。”
“得了,回去挨批吧,晚上过来吃饭,把你家那两位都喊着,加上陈头一家子,我们好好喝一顿。”
甲寅便兴奋起来,嘿哈一声站起身,抱起女儿便走,却把自个的头脸当玩具,任凭女儿乱涂乱抹。
回去自然又好挨了子瑜一顿批,他却觉着满心愉悦。
人生,就该如此方为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