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崇闭上双眼,一滴浊泪从眼角溢出。
是人都畏死向生,虽说刘崇之前气极轻生,但在冲动过后,一口勇气落下去也就落下了。他任由年青人一把扯起,虽然衣襟吊起勒的他气都喘不过来,但他软绵绵的毫无反抗之意,心底里甚至有一丝解脱的轻松。
秦越看看手中俘虏外套里面金灿灿的甲胃,再联想“护驾”二字,哪还不知道自己捡到了宝,不由的仰天大笑。
“汉皇已俘,投降免死——”
“汉皇已俘,投降免死——”
袭击战不过盏茶功夫就结束了,虽然这些皇室护卫人数远多于对手,大部分也都在拼死冲杀,但实在是疲惫不堪,陈疤子一刀劈下,竟然震飞三把刀,简直如狼入群羊,再加上刘崇被擒,顿时压垮汉军最后一点士气,几个文官内侍倒地一哭,连带起一片的投降声。
战后清点,毙敌三十二人,捉住俘虏四十三人,只有二十来个家伙一看情况不对就钻山跑走了,甲士跑了无所谓,可惜战马在混战中死了二十来匹。
当大家兴奋的把俘虏一个个卸下装备捆扎结实后,这才互相看了看,却都是满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顾北雄喃喃的对秦越道:“你这小子是天降福星不成,就这个功劳,甚比大军攻下晋阳城了。”
甲寅也是兴奋不已,他扶摸着那匹黄骝马,笑道:“也不知圣上会赏什么下来,要是这匹马能归我就好了。”
陈疤子用刀鞘一拍他的屁股,笑道:“出息。”转身又立马下令:“大家都把装备捆好,放马背上带着,速速动手,加快回程。”
“大家都要注意,捉住汉皇的事情,万不可说。”
“这些人都软在地上,怕是走不动路呢。”
顾北雄道:“还得再派个人回去大营报讯才好。”
陈疤子略一思索,道“正该如此,但必须直报大营,否则争功难办。”当下有人领命而去。
陈疤子安排人去打水,给这些俘虏喂了,又一人均一块干粮出来,一人掰一口吃了,这些俘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活气。
刘崇贵为一国之主,享受了超级代遇,一人独享一块干粮,手上还提着一竹筒清水,慢条丝理的吃着,时不时喝上一口。
吃完干粮,喝足水,刘崇的脑子又活泛了起来,各种许诺漫天开出,还真有几个听了将信将疑。
秦越笑道:“你这种上位者我最清楚不过,如果送你回晋阳,不但我们这些人会死,你的这些手下护卫,内侍官员一个个都会死的干干净净,一国之主的奇耻大辱怎可公布于天下,圣上,我说的可对。”
众人顿时一阵哗然。
陈疤子嘿嘿冷笑,道:“虎子,你押着他,把他的嘴给堵上,要是敢不老实,你就用刀背揍他。”
甲寅大喊一声是,扯下刘崇的腰带,将他双手捆的结结实实,又割下他的衣襟,团了团,紧紧的将其嘴巴塞实了。刘崇见甲寅年纪轻轻,皮肤黑黑,嘴唇上方那一圈细软的绒须更显得他老实憨厚,知道这种人就是一根筋的,长叹一口气,任他摆布,老实的跟着上路。
陈疤子与秦越打头领路,甲寅单独押扶着刘崇,其它的俘虏则串成了一条线,由四个队友押着,其它人牵马跟在后头,最后是顾北雄带着几人压阵。
来时可以翻山钻林,回去却只能顺着小路走,因为还有七八十匹战马,可惜马都疲惫不堪,驮上甲胄和那一堆人头都累的慌,大家只好缓缓而行。
一连走了两个多时辰,路上遇到其它的搜剿分队要来帮忙,都被陈疤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些人虽然眼馋,但公然抢功却也有些不敢,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长长的队伍迤逦离去。
但也有眼红心热到疯狂的,傍晚时分,离着大营还有二十里来路,一名骑马将军领着百余人挡在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