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帮我想想办法,这下欠老大的人情了。”
粮车上,甲寅与秦越并排靠着,眼望旷野星空,心里却沉甸甸的难受。
自己一时没忍住对武技的向往,看了宋九重所演八式练功法,又听了心法口诀,等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收了一份大礼。
很简单的八个式子,可拆分,可合一,骑马也好,闲站也罢,都可以练功,简单有效。
据说是一位差点把牢底坐穿的大盗所创,坐了十年牢,聚了十年功夫,最后打破牢笼闯出生天。
“和他对练的是你,心底里想学的也是你。”
秦越悠悠的叹道:“没别的办法,以你的性子,只能卖命与他。”
“唉,无功不受禄,我当时怎么就没拒绝呢。”
“既然收了这礼,也就别想那么多,以后再想办法还吧,其实吧,他也没吃亏,逼着你把压箱底的功夫都使了十七八遍了,你会的,他也会了。”
“……你是说……”
秦越搓搓脸,咳了一声,说睡吧,便不再说话。
甲寅却是睡不着,数着星星,良久,良久。
第二日一早,甲寅自请为前哨,先一步快马离营。他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宋九重。
按理来说,宋九重给人以稳重,坚毅的形象,功夫好,为人爽朗,极富领导魅力。可甲寅不知怎么的,心底里总有那么一丝排斥戒备的感觉在搅和着,让他隐感不安。
在甲寅有些刻意的疏远下,宋九重毫无不悦之色,依旧与秦越等人谈笑风生。
是夜,大队在郑州郊外宿营,宋九重在郑州有故旧,却是先行进城了,倒免了甲寅的尴尬。
不过甲寅也渐渐的想开了,对方武技高出自己太多,向他请教,与他对练只有益处没有坏处,只要自己日后别忘了这份情义就是了。
这一想,甲寅放开心结,次日索性也策马到了前部,时不时与宋九重交谈几句,他虚心请教,三句不离武技,宋九重也不藏私,有什么答什么,晚上还搭手练拳,但次次都以甲寅找它物泄气而告终。
三日后,车队到洛阳,借宿军营,人马皆疲,只能歇一日恢复体力。宋九重则与家将策马扬鞭,出大散关,直奔西南行营。
甲寅身上的莫名压力才陡然松卸下了,只觉着蝉鸣都分外悦耳。
他心里抵触归抵触,但不可否认,短短三四天的交流学习,自己的武技有了很大的进步。也明白了那功法并不深奥,该是专门提练出来用于家将等亲信所练的简易法门,想了想,索性就传给了赵山豹与祁三多。
这两人一个靠着天生神力,一个靠着小聪明,却没有真正系统的学过武技,一学之下都是兴奋不已。
其实甲寅倒也有心把师门的功夫传授,但奔雷掌法太过霸道,自己都没真正领会贯通,哪敢教别人。
这与秦越的功法无法与他分享是一个道理,一致柔,一致刚,除非到了大宗师级别,否则自个瞎练只会害了自己。
至于陈疤子的功夫,强在刀法,甲寅却是早早的就学会了,王山张通等人皆师从陈疤子,自有一套练功法门,倒不用另外再教。
宋九重不仅给了甲寅在武技上的压力,也不知不觉的把压力施在普通士卒上,为了不被他人小瞧,这几天虎牙营从上到下个个都自觉的挺着腰板儿,卯着劲的亮精神。
宋九重一走,虎牙营的氛围明显累快了许多,欢声笑语不自觉的多了起来。
而沿途的风景也渐渐的变了。
车队在坑坑洼洼的官道上行走,那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就远远的在天际伏着,厚重的如一条条沉睡的土龙,懒塌塌的趴着。
一股苍凉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土腥味儿,甲寅的鼻翼开始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