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飞驰。
弩矢与投矛飙飞。
惨叫与怒吼齐声。
固安城外,北伐前军第一次真正与契丹骑兵展开了硬碰硬的对决。
老将张藏英手提长柄凤嘴刀,身先是卒,在火红的披风掩映下,白须飘扬。
“杀……”
刀起刀落,匹练寒光中,鲜血飞溅。
左翼,李重进扬刀怒吼:“吾等壮年,尚不如老将乎,杀……”
“杀。”
两股洪流穿插交错,如恶龙搅海……
是役,周兵大胜,阵斩敌军千余,俘敌五百余,周军一日下固安。
李重进望着固安那洞开的城门,仰天长笑。
“报……”
一骑红翎飞驰而至:“启禀大帅,张殿帅手书。”
李重进一把夺过,验检封口,继而抽书,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
“请张将军。”
“诺。”
“李毅,亲卫整军,带足一日干粮。”
“诺。”
“李勇。”
“有。”
“执此信,飞驰符帅。”
“诺。”
一刻钟后,方进城的张藏英飞马而至,尤是一身血腥:“参见李帅。”
李重进长嘘一口气,涩声道:“某得赶回瓦桥关,这里大军由你全权负责,固守城池,在此待命。”
“得令,只不知李帅缘何如此匆忙,若是诸将问起,某又如何作答?”
“……圣上召某军议,恐晋阳有所动作,张将军在此固守备战即可,先莫出兵。”
“诺。”
李重进于马上一抱拳,便匆匆而别。
五百亲卫呼啸着跃马跟上。
策马飞驰的李重进心急如焚,匆匆赶回,哪是军议,张永德的手书只有区区六字:“圣上不豫,速回。”
昨日还好好的,怎会突发变故?
固安离瓦桥关不过百里,地势平坦,大路通达,李重进双马轮换,借着月色,于半夜丑时左右抵达关下,守将不敢自作主张,策马飞报,讨来行辕都部署张永德的将令,这才悬吊篮下城。
李重进只带一名亲卫上城,见城中安静,心中稍安,直奔行辕,半路遇到来迎接的张永德,忙问情况。
张永德将马丢给亲卫,两人并肩细语:“昨日还好好的,亲自去了安阳河畔督造大桥,诸营巡视毕方回行宫休息,今日一早起床,脸色便十分难看,浑身软绵绵的无半点力气。”
“哪里的毛病?”
“查不出来,只是没力气。”
“御医怎么说?”
“五个御医,皆诊不出病因。”
“……可曾另寻名医?”
“八百里去信京中了,村医未寻,主要是圣上不以为然,他自己认为是疲惫而已。”
李重进点点头,默行数步,又问:“可有不洁之物入口?”
“自淮南事后,圣上饮食掌控极严,此次出征,一切饮食,皆是京中直供。”
“……一切可疑之处,皆要防范。”
“三哥放心,某已让宋九重加强戒备。”
“……”
说话间来到行宫,此时圣上早已安歇,只好随张永德去偏院休息,路过一处别院,却见两名文士打扮的人正联袂从角门处出来,李重进冷声喝问:“谁?”
“下官赵普,楚昭辅,见过李帅,张帅。”
“汝二人何职,半夜三更为何四处乱窜?”
“回禀李帅,吾二人皆为宋将军幕府,奉命梳理军务簿册,方才完毕,正要回帐休息。”
李重进皱眉:“嗯,行宫重地,休得乱窜。”
“诺。”
李重进见两人慌张而退,这才对张永德道:“军柄之